凡事八九不离十,迟三慢五莫心急。
作恶难免入地狱,行善美名与天齐。
初会小摊喝醪糟,回家大锅做凉皮。
妻贤子孝幸福久,天网不恢未到时。
匆匆把家离,包包油馍提。医院看别人,遇女真稀奇。
人心被钱迷,不知顾脸皮。老蝶有骨气,腿断志不移。
闲话多说人着急,紧接上回说正题。上文说道:常大伯在医院里意外遇到柳枝的三女婿蛮牛,蛮牛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鼎力相助,使常大伯避免了危险,老蝴蝶顺利地住进了五楼骨科住院部。
常大伯同时也知道了柳枝的三女受伤住院的消息,便让玉顺下楼去买东西。玉顺不顾蛮牛阻挡,夺门而出,正巧和从外面进来的柳枝撞个满怀。玉顺十分惊奇地招呼道:“啊呀!嫂子,你怎么来啦?”
常大伯闻言急忙朝外看去,来人果然是要和他今天去领结婚证的柳枝,赶紧起身招呼,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只说了句:“你来啦。”
柳枝穿着一身平平常常的衣裳,倒也显得整齐洁净;满头灰白相间的齐耳短发,梳洗得光滑顺溜;遍布浅纹的白皙瘦脸有点红晕,轻微显露。
但见她:眼光明朗眉目秀,白牙稀疏嘴唇厚;
中等身材胖瘦匀,穿衣不露半点肉;
双手提包前后摆,一步跨进几尺路。
久经风霜模样老,老常还是看不够。
常大伯只管看着来人,小伙抢前一步就叫:“妈,你咋来啦?我们就是怕你担心才没给你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老板给你说啦?”
柳枝忙说:“胖媒婆专门跑去说啦,我怎么会不知道。蛮牛,你不在窑上好好干活,跑到这里干啥来了?什么老板说啥哩?”
常大伯抢着说:“你别怪他,他是给我帮忙来的。今天要不是有他这个好小伙子,我背着个病人上楼,非从楼梯上摔下去不可。他可算给我把大忙帮啦,上来下去跑了好几趟,没想到还是你的好女婿。”
蛮牛被常大伯一连几个好字夸得不好意思,红着脸站在旁边傻笑。柳枝把提来的提包放在床上打开,从里面取出自己烙的千层油馍,先递给常大伯一片,再给屋里的人散着说着:“昨天说好的事,今天上县办手续哩,我知道食堂里的饭贵,我两个老粗从来没进去过,害怕别人笑话。我昨天晚上就和好了麺,天刚亮就起来把油馍烙好了。
咱不花钱能行的事,为啥要花钱买饭吃?早晨站在门口等着望着,就是不见你们来。真真是人等人急死人,把我急得坐卧不安。好不容易望见胖媒婆开车来了,我提上包包就往路上跑。车停住了,没见下来人,胖媒婆探出头说:‘柳嫂,今天的事办不成了,那边出事啦。’
她说着就要开车离开,我急忙拦住车问:‘咋啦,老常他咋啦?你倒是把话说清呀!’她这才给我把事情发生的经过说了一遍。还说你怕我在家等得着急,让她先回来给我说一声,你两个老弱病残还要把人往五楼上弄。她的话把我听得直冒冷汗,还没缓过神她就开车走啦。
我一个人想了许久放心不下,就提上油馍,让四宝骑车子把我送到公路上搭班车来啦。到医院门上再买了点东西,把这受伤的老者看一下。”
柳枝边说边散油馍,同病房的人有要的,也有不要的。她就硬把油馍塞到人家手里说:“都尝尝,都尝尝我烙的油馍咋样?不是吹的话,我烙的油馍,保证比谁烙的都香。”
当她散到蛮牛跟前又说:“蛮牛,你是咋知道的?一早就帮忙来了。”
蛮牛吞吞吐吐地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既然碰上了,不管是谁,帮帮忙都是应该的。”柳枝疑惑地说:“帮忙当然是应该的,我就不明白,你们在窑上干活,离这里几十里路,怎么有可能碰上哩?对啦,你刚说老板,老板怎么啦?是不是生了病,你来看他才碰上的?那老板是个好人,他在哪里?我既然来了,也买点东西去看看他。”
玉顺知道瞒不住就说:“嫂子,不是老板生了病。你那几个女子昨天回去,刚到窑上出了点小事故,大家都好好的,就是三改受了点伤。”
柳枝猛然一惊,把手里的油馍包包掉在了地上,双手抓住蛮牛的胳膊,眼睛瞪着他急切地问:“三改,你说,三改她怎么啦?”
蛮牛连忙扶着她说:“没事,没事,看把你急的。三改好好地,只是胳膊受了点小伤,老板亲自送进医院出钱看着哩,几天就好了。”
蛮牛把岳母扶地坐到床沿上,对她把经过说了一遍。柳枝听完平静地说:“听你这么说,这事和人家老板一点责任都没有,他能亲自把人送到医院就很不错啦,再让人家出钱看病,好像有些不大合理。咱们可要凭良心做事,这些年靠老板挣钱生活,不能做白占人家便宜的事。”
梗二对她的话不以为然,立即取开嘴上正吃的油馍,瞪着眼睛说:“嫂子,你和老常哥和光极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看着灵哩灵醒的,怎么都傻傻的,连这问题都看不出来?老记个不占别人便宜。人家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老板为啥要对他们好,还不是利用这些好劳力吗。
再说,劳动保障法上说得清清楚楚,工人在上班途中出了事,老板也必须负责治疗,何况他们已经回到了窑上,老板出钱完全是应该的。人家有的是钱,也愿意出,你管那些事干啥呀?他出钱就是为了笼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