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高贵典雅,在宫中的风评历来很好,此刻跪在地上抱着老圣人的大腿哭,狼狈无比,再无一丝以往风雅。
可是,面对德妃如此哀求,老圣人无半分动容。
当初王昭仪出了丑事,他当即命人封了消息,最后还是走漏了风声,有片言只语传了出去,让他颜面无存。
如今,比当初王昭仪一事更加严重了,竟是在百官面前明明白白审了出来,这让他如何能忍?
华恬冷眼看着德妃,虽然不知道她是受到牵连,还是自讨苦吃,但是华恬知道,德妃完了。
这个世界上,对男人来说最大的耻辱是自己老婆红杏出墙。老圣人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存在,可是如今尊贵的他,竟然被一个小妾待了绿帽,还是在文武百官面前戴上去的!
面对这一种侮辱,有哪个男人能够咽得下去的?
没有!老圣人自然也不可能咽得下去,他年事已高,不久前才因为皇后诞下小皇子倍觉得有男人的尊严,如今这尊严就被德妃在大臣面前赤|裸|裸的踩在了地上!
老圣人双目赤红,气得浑身发抖,颇有些站不住的趋势。
可是毕竟历经风浪了,老圣人虽然气得发晕,但还是撑住了,一脚将德妃踹了出去,宛如野兽一般的目光,看向了瘫软在地上的南安侯世子。
早在众人说出玉佩是德妃的之后,南安侯世子和南安侯都惊得瘫软在地上,心中只有“完了”两个字。
无论他们玩了谁的女人,都有退路。可是玩弄了老圣人的女人,那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的!
此刻,被老圣人宛如刀子一般的目光注视着,南安侯一咬牙,狠狠一巴掌将南安侯世子甩了出去,老泪纵横地磕头,
“陛下请恕罪。必定是犬子胡说八道,诬蔑德妃娘娘的,请陛下恕罪,恕罪。”
一面苦求。一面心里发苦,找不到半点有利的解释。
方才淑华公主和淑静公主再三说过必定是有人栽赃嫁祸,可是他儿子南安侯世子一口咬定,并无诬陷,那玉佩就是与他两情相悦的女子的!
那几个条件。出身高贵、有惹不得的人护着、受到交口称赞,哪个和德妃不符合?
这明显是揽着刀找死的行为啊!
南安侯不知道,其实这些条件,华恬也是符合的。她获封郡君,算是高贵;一旦有人上门说亲,必定有人出来将人打成猪头,这人分明就是惹不得的;至于交口称赞,没看见士林中人几乎将她当做女神了么?
可惜的是,他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儿子在群臣面前,坦诚睡了当今天子的女人,还真心相爱!
如此粗暴残忍的侮辱,南安侯自问无法咽得下一口气,所以将心比心,他觉得老圣人绝对咽不下这口气。可是,儿子是他的独苗啊!
“诬蔑?”老圣人声音突然温和起来,他看向南安侯世子,“南安侯世子多次说过,是真心相爱。哪里来的诬蔑?”
南安侯世子被南安侯狠甩了一巴掌,半张脸都肿了起来,痛得泪水横流,还是真流。
在听到玉佩是德妃的之后。他就已经懵了。
如今听着老圣人如此温和的语气,一股寒气从心里升起来,让他真正地发起抖来。
这时林贵妃从位子上站起来,走到老圣人身边,安慰道,
“陛下。臣妾以为,陛下雄才大略,没有哪个妃子对陛下不佩服的,想必德妃亦然。天下诸般男子,见过陛下之后,哪里还有入得眼内的?德妃曾和陛下两情缱绻,绝不可能起旁的心思,还请陛下细细查来。”
这马屁拍得很是高明,老圣人原本发红的眼睛清明了不少,但看向南安侯世子的目光,仍旧让人心里不由自主地发憷。
这时皇后出马了,她从身旁嬷嬷手中接过才带过来的小皇子,抱着来到老圣人面前,笑道,
“林贵妃说得极是,德妃妹妹性子如何,咱们都是知道的。现下干系极大,若按如今的罪名,不仅德妃受罪,南安侯府必定也得株连九族,还请陛下三思。”
说着,目光似有若无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南安侯父子。
南安侯和南安侯世子同时身体一震,紧接着连连磕头。
淑华公主、淑静公主等人,也都跪下来求情。
这时韦昭仪站了出来,亦附和道,
“此事必定有内情,单看南安侯世子说的几个条件,每个都与德妃姐姐符合,再加上粉红衣衫,那背后设计之人好生狠毒。陛下务必彻查,还德妃姐姐一个清白,也让南安侯合家饶得性命。”
见了皇后手中的小皇子,老圣人心里的气又少了几分,他伸手将代表自己雄风不倒的儿子抱了过来,在龙椅上坐了,看向下头的南安侯父子,
“既然诸多求情,朕便听一听,到底是有阴谋,还是有人勾搭宫妃。”
这话说得阴测测的,百官都低下头,打了个寒噤。
“逆子,到底是何人所为,你还不快快道来?”南安侯听得尚有一线生机,连忙看向自己的儿子,厉声喝道。
南安侯世子浑身颤抖,目光闪烁,心中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丽妃在上头见了南安侯世子的举动,轻声道,“圣人在此,南安侯世子但说无妨,这天下诸般要挟威吓,也越不过圣人去。”
“丽妃姐姐所言甚是,若是因顾忌不敢说,累及全家,何其冤枉。”韦昭仪在旁继续说道。
德妃浑身发抖,听着一声一句明着帮自己求情,实则威吓南安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