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姨娘唇角勾起一抹邪笑,眸底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突然兀自敞开着的正殿大门外,三十余名身着黑色锦服的武士,如一只只凶悍的野猫,冲进大殿来。
刘翾眼眸一缩,顿时怔了一怔。
单凭这些人行动时的气息,他已能断定个个皆是武功高强之人。
然而,闵府外早已被他派重兵重重包围,饶是这些人武功再高强,亦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进来。除非,是有令牌!
但是这些人的面孔甚是陌生,绝不是穆朝国的侍卫……
刘翾从他们的身着的锦缎布料,已猜出了**分来。
这时,领头的黑衣武士阔步上前,拱手行礼,道:“在下景盛国侍卫张缪,见过刘将军!”
刘翾眼眸微微一闪,道:“原来是张侍卫!”
相传景盛国境内高手如云,其中以南钟、西林、北张、东申四大军阀家族的武功最独树一帜!
刘翾见这位名唤张缪的侍卫,气宇轩昂,言行自成一派fēng_liú。心中已能断定,他系以“寒冰掌”而闻名遐迩的“北张”族人。因此言语中,对张缪并无丝毫轻慢之意。
张缪悠悠开口道:“今日丑时,反贼为扰乱视听,火烧御岚殿,令洛静王殿下受惊。殿下为此事,气愤不已。”
“御岚殿昨夜走水,在下略有耳闻。”刘翾淡淡地接口道。
但听张缪又道:“殿下得知闵云舒底细,遂特命张缪带人到闵府来捉拿闵云舒。若刘将军捉到反贼,还请能交由在下,让洛静王殿下亲自处置!将军这个人情,殿下他日定会回报!”
说罢,他微微垂首,语言颇为恭敬,语气却略有些强硬,仿佛势在必行。
刘翾虽为刘皇后的侄儿,但因性格孤僻又不善言辞,且他身为外臣鲜少入宫,因此与刘皇后这个姑姑并不熟络。
只因霍岐山叛变,刘皇后为壮大娘家势力,今日一早便颁布懿旨,任命刘翾为“骠骑大将军”,暂时接管霍岐山的兵力。
因此,对于宫中那些尔虞我诈、风花雪月之事,刘翾知道得少之又少,更不用说邬谨诚与闵云舒的这段故事了。
此刻他听了张缪之言,便信以为真,于是淡淡地道:“我等已将闵府寻遍,只可惜未能捉到闵云舒!”
张缪听闻此言,心中顿时一喜,却故作惊奇地问道:“当真?”
刘翾深邃的眼眸睨向他一眼,只道:“张侍卫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再搜一遍!”轻飘飘的语气中,似透着一丝不悦。
张缪忙摆手笑道:“刘将军误会了!张某并非不相信将军的意思,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照理说,如今整个京都守卫森严,闵云舒一个弱质女流,若不藏在闵府,还能去哪儿呢?”亲和的语气,充满了试探的意味。
刘翾面色稍和,道:“闵云舒确实来过闵府,只是如今不知又躲去了何处。我等已抓了闵云舒的贴身丫鬟,打算带回去严刑拷问。”
张缪目光扫了翠儿一眼,忙又向刘翾笑道:“不知刘将军可否卖给张某一个人情,将此人交由在下带回去,让洛静王殿下发落?”
刘翾微微一僵,睨了翠儿煞白的小脸一眼。他那如夜空最璀璨星星一般的眼眸,竟折射出一抹不忍。
其实刘翾抓走翠儿,只是想逼闵云舒现身,并非真想要其性命。如今倘若翠儿被洛静王带走的话,只怕真是凶多吉少了!
刘翾与洛静王素未谋面,对其印象皆来自传闻。如今闵云舒烧毁御岚殿,洛静王竟然如此兴师动众,命张缪亲自来抓人,他已认定洛静王此人甚是嫉恶如仇。
常言道,“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更何况,洛静王乃景盛国的储君!
饶是他为人再随性而行,亦不会因一个小小奴婢而得罪洛静王,以致整个家族陷入政治危机。
思绪甫听,于是刘翾淡淡地道:“张侍卫若是想要的话,尽管拿去。”
张缪忙拱手陪笑:“多谢刘将军!”说罢,已向两名黑衣人使了使眼色,便将翠儿扣押。
“那么,在下便告辞了!”张缪拱手向刘翾道。
刘翾右手一抬,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张缪便一招手,率领众武士,带着翠儿跨出大殿。
刘翾望着张缪等人消失的背影,眸色微微一暗。
料定他们已出了闵府,刘翾才淡淡地吩咐一声:“我们走!”长腿急迈,已率先跨出了大殿而去。
旋即,一屋子的侍卫,如雨前搬家的蚂蚁,有序地排成长长的两列,跟在刘翾身后,消失在了闵家人的视线里。
此时,大家的心才稍稍平复下来。
陈玉凌扯了扯陈伯的衣袖,低声问道:“爹,翠小姐是不是凶多吉少了?”
陈伯眉宇紧蹙,神色甚是凝重。
尚未开口说话,便听得萧姨娘哂笑了一声,道:“哼,那还用说!闵云舒那个小贱人杀了皇上,官府的人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挖出来啊!只怕董翠儿那个小贱人这一去,比做胶衣还惨!”
说罢,她不禁掩口冷笑起来。尖锐刺耳的声音听起来,说不出的尖酸刻薄!
陈伯恨恨地瞪向萧姨娘,怒道:“你这个歹毒的女人,杀了老爷!你也等着坐牢罢!”
萧姨娘脸色一沉,拂袖骂道:“喂,你这个老不死的瘸子,胡说八道什么!翠儿那个小贱人鬼话连篇,你们也会信?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
其他下人一听,皆无言以对,只得微微垂下头来。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