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有些无奈地继续挽留道:“但是,你看看这穆朝国的法度,像我们这样的出身,不都是自他国来的吗?就连妈妈我,也是千里迢迢从景盛国来这里做生意!咱们啊,就像那水中的花,只能随波逐流……况且,你当初来‘飘香院’的时候不是说,你在时雨国已经没有亲人了吗?你孤身一个女子,回去能投靠谁呀?倒不如留在我这‘飘香院’,妈妈我保证一辈子待你如亲生女儿!啊?”
卓文妍抿唇一笑,玉手已悄然自王妈妈掌心滑落,“妈妈,您对文妍的心意,文妍心领了。不过,我心意已决,您就不必再挽留了!”语气不知不觉间,已冷淡了下来。
王妈妈轻叹一声,只得点头道:“既然你执意要走……那,好罢!这箱银子,我收下。不过文妍,念在你我母女一场,你可否再帮我最后一个忙?”
卓文妍美眸闪过几丝诧异,只道:“妈妈有何吩咐,但说无妨?只要文妍力所能及,自然不会推辞。”
王妈妈似松了一口气地道:“前几日,咱们‘飘香院’住进一位姓善的公子,你可知道?”
卓文妍轻轻点头,落在王妈妈脸上的目光掺杂着一丝疑问。
“这位善公子出手着实阔绰!只是眼光颇高。饶是云烟陪了他几日,似乎善公子也有些不满意了。”王妈妈压低了声音,向卓文妍挤眉弄眼地道,“我听云烟说,他并非穆朝国人,而且明日便要离开京城了。咱们何不趁这只肥羊未走,再狠狠地敲他一笔。就算你要回时雨国,身上多些盘缠,也好上路啊!”
卓文妍沉思片刻,才问道:“妈妈,您是知道我的规矩的……若非出身名门或生得俊俏的客人,我可是不接的!”
王妈妈见卓文妍有些松动,喜不胜收,忙笑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文妍你大可放心。虽说我太清楚善公子是做什么的。但是我看他衣着光鲜,谈吐不俗,应该是出自大户人家的少爷!至于长相嘛,那叫一个俊啊,保管你会满意!只因你一个月前,自胶衣司回来后,便暂时不接客,所以这几日我才没有跟你细说。”
卓文妍眼珠一转,抿唇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便去会会这位善公子。”
“欸!”王妈妈喜出望外,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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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悠扬……
精致的房间四角,悬挂着红色的灯笼。
灯光昏暗,却给人一种诱惑的情调。
红底绣锦花的地毯,铺满了整个地面。
房间的垓心,是一张乌木圆桌。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却都只是略动了一点。
圆桌旁,一位少年兀自自斟自饮。他一袭浅青色的劲装,身材俊朗,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优雅而冷冽的气息。
少年整齐而斜飞的剑眉皱了一下,饮尽杯中最后一滴酒的同时,一双邪魅的丹凤三角眼已扫向临窗弹琴的女子。
“你出去罢,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少年的声音冷冷的,给人一种不易接近的冷漠和疏离。对于这接连听了几日的琴声,他已经彻底厌倦了!
话音刚落,屋内的琴声缓缓停止。
空气中略微一滞,女子才缓缓起身,上前略有些委屈地道:“可是云烟弹奏得不好,令善公子心烦了?”
善彦靖轻轻将酒杯放回桌面,细小的声音在安静的空气里甚是醒目。
云烟不由得心尖微颤,望着善彦靖的眼睛看起来楚楚可怜。
善彦靖目光落在她映着微微红光的脸蛋。他比女子还要漂亮的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说道:“你弹得很好。只是,本公子听得有些腻了。”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那……云烟陪公子下棋罢。”云烟蹙着眉,急急地道。
善彦靖邪魅的脸上闪过嘲弄的神情,淡淡地道:“不必了。”说罢,优雅地微微抬起右手。
云烟面上划过一丝尬色。善公子的棋艺精湛,虽然明知是自取其辱,但是为了银票也只能厚着脸皮赖着不走!
定了定神,见善彦靖纤细修长的食中二指夹着几张银票,云烟脸上这才有了喜色。
她连忙双手接过银票,笑吟吟地说道:“多谢善公子!云烟告退。善公子若有什么吩咐,只管再叫我!”
善彦靖不答,只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云烟出去。甚至,已懒得再开口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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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云烟将房门轻轻阖上的声音,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善彦靖细长斜飞的眸子似闪过一道光芒,戴着白玉扳指的右手已探入左袖袋中,将一块长方形的青铜腰牌掏出来,握在手中。
他翻看了一面镌的“時”字,又看了看另一边的“東”字。再次确认,这枚腰牌的确是时雨国东宫之物。
善彦靖唇角勾起,眸中划过几丝欢悦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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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彦靖,行近国大国师善国喜兄长之嫡子!
善家世代行商。到了善国喜这一辈,善家不仅是行近国的首富,更是六国中屈指可数的大富豪。其生意遍布天下,垄断了整个当铺市场。
而归根结底,都是善国喜的缘故!
众所周知,善国喜乃行近国大国师,权倾朝野,是行近国皇帝最任性的宠臣,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善国喜将半生所得的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