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玹玥率先迎上前去,拱手寒暄:“相国大人!”
松雪国相国上官玺,乃当朝国丈。其妻傅明珠,系傅太后的胞妹,亦是傅琰的亲妹妹。
此时上官玺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向外侄儿傅玹玥颔首微笑,算是打了照面。
旋即,他扭头将目光转向卫倾蓝,拱手道:“这位,定是东太子殿下罢?”
“相国大人!”卫倾蓝恭敬回了一礼。
上官玺笑眯了眼睛,夸赞道:“素闻时雨国两位太子年少有为,今日得见东太子殿下,果真是后生可畏,名不虚传哪!”
“相国大人过奖了!”卫倾蓝粉唇勾勒起一丝弧度,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请!”
上官玺亦忙摊开手臂,陪笑道:“太子殿下请!”
说话间,三人相续各自入座,其他文武大臣才陪同入座。
刚刚坐定,便听得殿外传话太监高昂的、尖细的声音飘进来:“摄政王爷到!”
众人一听,不约而同地立起身来,动作整齐划一。大殿内,却只有椅凳不小心摩擦地面的轻响声!
随着傅琰朗声大笑的声音,已然见他领着张缪、宋岕、窦唯三人先后踱进殿来。
顿时,大殿内众人齐声唱道:“叩见王爷!”
声音铿锵有力,穿云裂石!
“诸位大人不必多礼,都坐罢!”傅琰身子稍稍顿了一下,双臂一摆,大步朝殿前踱去。
众人却不敢入座,只待傅琰坐定后,方纷纷坐了下来。
张缪、宋岕、窦唯三人亦随即入座,心中皆暗自叹服。早已听闻,摄政王傅琰手握兵权,在松雪国权倾朝野。如今见其排场远在相国上官玺之上,便知此言非虚了!
卫倾蓝环视周围,见宾客已齐集大殿,惟有殿内正上方的赤金龙椅和旁边的彩金凤椅兀自空着。
此时,几排宫婢身着统一的浅黄色裙衫,捧着各色的玉盘珍馐,有条不紊地摆在各位大人面前的案桌上。
顿时,大殿内酒香四溢,佳肴飘香!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一声洪亮的高呼声自窗外传来,听起略显突兀,令得众人皆僵了一僵。
那正是御前太监刘荣的声音!
循声望去,只见镂空雕花的白玉屏风后,司徒灏祯与傅太后身着华服,被一群宫人们簇拥而来。
众人忙起身行礼,“叩见皇上、太后。吾皇万岁万岁万岁我,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震九天。
“今日国宴,众爱卿不必拘礼!”司徒灏祯立于赤金龙椅前,双臂抬起,大有君临天下之气。
旋即,司徒灏祯双臂一摆,端坐龙椅里。
傅太后亦在众人声声高呼:“谢皇上、太后”时入座。
上官玺微微抬眸,柔和的目光始终落在司徒灏祯的脸上,眸中划过一抹自豪且欣慰的笑意。
卫倾蓝身为时雨国太子,虽不必附和众人向司徒灏祯和傅太后行君臣之礼,不过是起身拱手。但初见司徒灏祯,卫倾蓝亦难免不被其威仪所震慑!
想不到未及弱冠的司徒灏祯,竟有着超出同龄人数倍的肃穆矜重。想必这与他十二岁称帝,在位七年的历练,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思绪甫停,卫倾蓝回神间,已有舞姬上殿前献舞。
傅太后举杯笑道:“今日君臣同乐。哀家敬诸位一杯!”却是声如洪钟,威严十足!
“敬太后!”众人起身齐举酒杯。
卫倾蓝亦随众人一齐饮下此酒,心中暗道:“自司徒灏祯继位以来,傅太后已垂帘听政七年。现下看来,司徒灏祯羽翼渐丰,而傅太后兀自托大。长此下去,两人之间必有矛盾!母皇一心想‘联穆灭松’,若能挑拨傅太后与司徒灏祯不和,令得松雪国朝纲动荡,国本动摇,岂不是事半功倍?”
正想着,只见傅太后悠悠目光已转落在卫倾蓝脸上。
她略有细纹的眼角微微眯起,红似火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十四年前,哀家与先帝曾去过一趟时雨国,彼时东太子尚是襁褓中的婴孩。如今,东太子已是堂堂七尺男儿。而哀家,也已渐老了。真的不得不叹一句‘逝者如斯夫’!现下,应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傅太后说话间声音轻叹,似有无限感慨,可语气却依然威严无比有含着欢愉的笑意。
司徒灏祯自然明白傅太后这话是何意思,更明白她这话是故意说与他听的。
但司徒灏祯却只是眸光微转,不置可否。——要求傅太后还政,收回傅家兵权,他势在必行!
傅玹玥轻笑一声,已抢先起身,举杯笑道:“太后日理万机,辅佐皇上七年。臣代松雪国黎民百姓,敬太后一杯!”
司徒灏祯细眸微闪,眸中无意间流露出一丝冷冽。他目光霍地扫向傅玹玥,依然沉吟不语。
傅太后之所以将兵权交给摄政王府,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想以母家在朝中的势力来稳固自己的政权!而摄政王府虽有谋反之心,却又不得不依附于傅太后。
二者虽各怀鬼胎,又不得不因互惠互利,而暂且休戚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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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傅玹玥话音刚落,兵部尚书武怀钦亦起身举杯道:“臣亦敬太后一杯!”
旋即,诸位大臣皆纷纷起身举杯,“臣,敬太后一杯!”
傅太后余光瞟了身旁的司徒灏祯一眼,优雅地举起酒杯饮下一杯酒来,神态颇为自得。
司徒灏祯看起来却始终神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