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朝廷每年征收的赋税,有三分之二皆是用于军需。而农税更是占了整个赋税的百分之八十!
如今皇上的提议,分明就是重农轻兵啊。
这岂不是变相在削摄政王府的势力么?
莫说是其他文武不敢发声,就连上官玺此时脸上亦和猪肝成一个颜色!
皇上……他这分明就是,公然挑衅手握兵权的摄政王啊!
上官玺眸底划过一抹胆怯之色,辗转将目光自皇上不以为意的脸上,落向对面的摄政王傅琰。
只见傅琰既不像其他大人那边交头接耳,又不左顾右盼,只是目视前方,一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样子。
司徒灏祯似是无意地扫了傅琰一眼,唇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他自然知道傅琰如此淡定的原因是什么——以傅琰在朝中的势力,何须亲自开口反对?自然有的是人站出来替他说话。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提出来,而且可能势在必行!因为,这是他目前收回兵权,必须要下的第一步棋!
扫向傅琰身后,傅玹玥相比之下就不是那么淡定了。
这显然让司徒灏祯有了几分满意——哪怕他知道,傅玹玥此刻望着他有些敌意的眼神,并非源自于他要减收农税!
司徒灏祯唇边嚼着笑,鬓眉轻挑,懒懒地开口问道:“不知摄政王世子,以为如何?”
傅玹玥眸华微闪,拱手出列,扬声说道:“启禀皇上,国富则国强,国强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如今我国兵力远不及其他四国,若此时还要减免农税的话,只怕会令时局动荡,危及社稷。还请皇上三思!”
果然……瞧瞧这优秀的答案!司徒灏祯眸底划过一抹戏谑。
就在此时,朝堂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
“摄政王世子所言甚是,臣附议!”
“摄政王世子言之有理,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一个个的文武官员陆陆续续站出。
每响起一个声音,傅琰脸上的自得便增加一分,而上官玺心中压着的大石亦重似一分!
不待众人出列完,司徒灏祯已抬手制止,森冷地道:“若朕执意这么做呢?”
“皇上是否应该先与太后商议一下,再决定不迟。”傅琰轻飘飘的声音回荡整个金銮大殿,毫无惧色。
司徒灏祯心尖猛地一震!
傅琰此话,是在嘲笑他如今还未亲政!
上官玺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忙拱手出列,好言相劝:“减免农税,实在关乎整个松雪国的兴衰存亡!此等大事,皇上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这句棱模两可的话,无疑是给了司徒灏祯最好的台阶。
“好!”司徒灏祯声音低沉,“既然如此,那么朕再考虑考虑。退朝!”
说罢,幽冷的目光如利刃般落在傅琰的脸上,蓦地自龙椅上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然而在将目光收回的一瞬间,司徒灏祯脸上更多出几分阴戾之气!
“恭送皇上!”
众人异口同声,目送司徒灏祯转入屏风后,才交头接耳,纷纷退出朝堂。
“不知相国大人,以为皇上的提议如何?”傅琰含笑上前,懒懒地向上官玺问道。
上官玺不知傅琰是明知故问,还有有心试探,于是浅笑道:“皇上年少气盛,思虑难免不太周全。咱们做臣子的,从旁提醒便是。王爷不必放在心上!”
“这是自然!”傅琰似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于是上官玺双双踏出殿外。
傅玹玥走在他二人身后,忽然听得一人唤道:“世子!”
傅玹玥闻声回头,只见一名容貌清秀的小太监立在殿门口不远处,招手唤他过去。
这个小太监傅玹玥认得,是刘荣的堂弟,名唤刘钦,在逸心宫当差。
傅玹玥眸底划过一道诧异的光芒,张望四周,确定刘钦唤的是自己,才款款步上前去,问道:“何事?”
“皇上请世子去一趟逸心宫。”刘钦低低说道,带着几分神秘的气息。
傅玹玥心尖微微一颤。
虽不知司徒灏祯此时召他究竟所谓何事,但傅玹玥亦不敢多问,只得悻悻地随刘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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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逸心宫前殿,司徒灏祯已含笑迎快步迎上前来:“玹玥,你来了!”
言语中充满了友好和迫不及待的焦虑,哪里还能找到方才朝堂上冷冽的影子?
傅玹玥眸子微微一动,依礼跪拜:“微臣参见皇上!”
“欸,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客气!”司徒灏祯不及傅玹玥跪伏,已俯身将他扶起,言语甚是友好可亲。
“礼不可废,皇上!”傅玹玥淡淡地回了一句,不禁退后半步,刻意与司徒灏祯保持距离。
司徒灏祯轻笑一声,说道:“你们既是表兄弟,如今朕新册封的婉仪又是玹玥的义妹,怎么你反倒跟朕见外起来了?”
说话间,眸底终究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探究,将傅玹玥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收入眼中。
果然,在听到“婉仪”二字时,傅玹玥微皱了一下的俊眉,让司徒灏祯收到了满意的效果。
“不知皇上突然召见微臣,所谓何事?”傅玹玥眸色黯然,淡淡地问了一句。
“朕听说你前两日未能上朝,忽然风寒。今日见你的气色果然不是太好,因此特地留了一只上好的人参给你补身子。”司徒灏祯转身接过刘荣递上来的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