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云舒美眸微微一闪,依然只是垂眸不语。
不错,那晚皇上拥她入怀,梦中的确口口声声唤的是邹贤妃的闺名。不过,那又如何呢?
她的心,反正也不在皇上那儿。所以,在皇上心里,她是不是别人的影子,又有什么要紧呢?
更何况,皇后所说的这些……在她入宫之前,就早已知道了!
所以,皇后此刻的“告诫”,根本激不起闵云舒心中丝毫的涟漪!
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上官宛如心中陡然不悦,只得冷冷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闵云舒这才缓缓抬起眼睑,目光淡淡地落在上官宛如的背影。
虽与皇后只接触了几次,但可见她心思不深,不过是出于对皇上的爱,而憎恨她这张酷似邹贤妃的容貌罢了!
只是,在这暗流诡谲的后宫,皇后如此心机居然能存活至今?只怕也是仰仗太后的庇佑罢!
思绪甫停,只见陈倩蓉缓缓步上前来,翩翩向闵云舒行了一礼,笑道:“倩蓉见过姐姐。”
“妹妹不必多礼!”闵云舒抿唇轻笑,“说起来,我与妹妹倒也见过几次面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说话。”
陈倩蓉微微颔首,唇边笑容犹在。
她目光斜睨了半米之外的金不全,然后向闵云舒使了使眼色,低低说道:“姐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闵云舒眸底闪过一丝诧异,于是随陈倩蓉来到一棵青松下。
只听陈倩蓉柔声劝道:“其实姐姐不必对皇后娘娘方才的话介怀。姐姐虽与邹贤妃有几分相似,但却不似贤妃娘娘生前那般逆来顺受,倒有几分真性情,令妹妹很是欣赏呢!”
“如此说来,妹妹进宫的日子也不短了罢?”闵云舒黑白分明的眸子闪亮,清秀的小脸洋溢着亲和的微笑。
陈倩蓉低眉笑道:“说来惭愧,妹妹入宫一年多,直到姐姐入住越阳宫才有侍寝的机会。如此说来,姐姐倒是妹妹的福星呢!”
“妹妹美貌,又知书达理,德蒙圣宠是迟到的事。”闵云舒柔声说道。
“姐姐谬赞了!”陈倩蓉一改往日得意之气,此时在闵云舒面前显得毫无自信,“其实何容华和洛婉容之所以针对姐姐,也无非知道姐姐迟早会得皇上宠爱,因此才会有所忌惮。”
闵云舒唇角扬起,似是轻笑,又像是冷笑,说道:“宫里人人都觉得我会是皇上新宠,想必太后也是这般认为罢?”轻柔的声音,仿佛发出了一声感叹。
转眸间,闵云舒目光凝向陈倩蓉,含笑轻问:“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妹妹能否解惑?”
陈倩蓉眸中划过一丝疑惑,问道:“姐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妹妹若是知晓,必定知无不言。”
闵云舒柔柔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有些好奇,皇后不是应该向太后谦称‘臣妾’才是?为何自称‘儿臣’?莫非,这是本朝新立的规矩?”
话音刚落,只见陈倩蓉摇头说道:“这是太后吩咐的。想必姐姐还有所不知,皇后娘娘乃太后甥女,自小出入皇宫,太后很是宠爱。彼时,便被册封为了群公主……”
说到这里,陈倩蓉左右顾盼了一下,神色略有几分神秘,然后俯身在闵云舒耳畔轻轻说道:“妹妹听说,太后彼时册封皇后为郡公主,便是想与景盛国联姻。”
“景盛国?”闵云舒美眸微闪,清秀的小脸是划过一丝疑惑。
陈倩蓉颔首说道:“景盛国乃天下第一强国,储君邬谨诚更有‘天下第一奇男’的美誉。听闻他不仅文韬武略,而且俊美不凡,是各国王孙贵胄之女心中的如意郎君!想必姐姐之前,也应该对洛静王之名,有所耳闻罢?”眸底带着一份探究,柔柔望着闵云舒。
然而闵云舒秋水般的眸子却没有丝毫的涟漪,眸底只是划过一抹沉思。
她自然听过洛静王邬谨诚的名字!因为邬氏皇族,便是“麝灵一案”的元凶,是玹玥和摄政王妃不共戴天的仇人!
闵云舒眼眸微转,只低低问道:“那为何皇后,最终还是嫁给了皇上?”
“这个,宫里就有很多说法了。有的说,皇后与皇上青梅竹马,对皇上情有独钟才不肯远嫁;有的说,是摄政王反对和亲,力阻我国与景盛国联姻;还有的说,太后后来体恤相国大人只有皇后一个千金,因此才作罢!”陈倩蓉将声音压得极低。
毕竟背后议论太后皇后,未免有些不敬。更何况,后宫不得议政。此时提及“和亲”,已有些僭越了。
闵云舒眸光微微一闪,心中已然明朗,于是轻轻点头笑道:“多谢妹妹解惑。”
“姐姐不必客气!”陈倩蓉温柔一笑,双手拉住闵云舒说道,“彼时邹贤妃在世时,曾经与妹妹十分投契。因此妹妹见到姐姐,便觉十分亲切。若姐姐不介意的话,妹妹可否以后常去姐姐的麟禧宫作客?”
“我入宫的时日不久,妹妹倒是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妹妹能常来,姐姐自然求之不得!”闵云舒双手轻拍了陈倩蓉的手背,声音如清风拂柳般轻柔。
陈倩蓉嘻嘻一笑,看起来甚是天真,说道:“既然如此,那妹妹便先行告辞,改日再去拜访姐姐!”
“妹妹走好!”闵云舒柔声回应。
陈倩蓉又乖巧褔身一礼,才施施然自岔道而去。
仅仅用一两个消息便能依附上皇上的新宠,陈倩蓉又何乐而不为呢?
此刻,闵云舒目送陈倩蓉远去的背影,映着晨光的小脸纯净无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