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邬谨诚低沉的声音略有些惊讶。
说话间,申伯中已将锦盒打开,里面一块青铜打造的虎符,顿时映入邬谨诚眼帘!
“这便是东阀虎符!”申伯中送至邬谨诚面前,“自今日起,老夫便将它交由洛静王殿下代为保管!”
邬谨诚眸光一亮,怔怔地自申伯中手中接过来,垂眸仔细打量一番。
那虎符体积不大,一只手便能握住,虎头、身子、尾巴皆被打磨得很光滑。虎身右侧,镌刻着“東申”二字,线条清晰流畅!
邬谨诚眸底划过一丝诧异,抬眸看向申伯中,问道:“东阀君的意思是?”
“一会儿出去,老夫会宣布,将渠东交给紫瑜。”申伯中的语气淡淡的,却甚是坚定。
邬谨诚眸光微闪,只听申伯中接着道:“只是,洛静王殿下这次来渠东,想必也已经有所了解。以紫瑜如今的地位,根本不足以令渠东百姓信服……”
“东阀君的意思,晚辈明白了……”邬谨诚慢慢接过申伯中的话茬,“……晚辈自当竭力支持申姑娘,并好好保护东阀虎符,确保万无一失。”信誓旦旦。
申伯中点了点头,眼神似有些满意。
他长叹一声,“其实老夫一直有一个心愿……”说到这里,抬眸望向邬谨诚,“……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看到紫瑜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如此一来,老夫便死也瞑目了。”
邬谨诚心中一怔,面上兀自波澜不惊。
聪明如他,自然知道申伯中的言下之意。只是,此情此景,却是让他拒绝也不是,答应更不可能……
申伯中敏锐的眼睛,将邬谨诚眼底的犹豫看得一清二楚。
于是他干笑一声,接着说道:“昨日老夫虽然卧病在榻,但听得清清楚楚,殿下当众宣布已收下紫瑜为徒。既是如此,那么紫瑜的终身大事,老夫就全权托付洛静王殿下了!”
邬谨诚扯了扯唇角,只道:“东阀君请放心,本王定当好好照顾申姑娘,将来替她物色一个如意郎君。”
申伯中唇角勾起一丝弧度,只笑了笑,不置可否。
正所谓,响鼓不用重锤!
申伯中心里清楚,邬谨诚此次来渠东,摆明了是为东阀虎符而来。既是如此,他便如他所愿……
而且他相信,以洛静王的心智必定明白——若要收回渠东兵权,必用申紫瑜的婚姻幸福做条件。否则,洛静王便要背上一个背信弃义的骂名……
权衡利弊,如何取舍,全由洛静王自己决定!
这一步棋看似在迎合,实则亦是将了邬谨诚一军!
只是这一步棋,他也是在兵行险着,孤注一掷了!
※※※※※※※※※※※※※※※※※※※※※※※※※※※※※※
此时,申家三子携妻儿与渠东几名大将得令,一起在前殿齐齐候着。
偌大的前殿立满了人。
众人皆交头接耳,小声地议论,纷纷猜测申伯中此时苏醒,召集众人,定是要宣布传位一事……
“二哥,不知老头子与洛静王在里面说些什么,这么久了还不出来?”申谦明欺近申谦光,低低在他耳边说道。
申谦光双手交叉放进袖袋中,面色看起来云淡风轻,只轻轻摇头说道:“不知。”
申谦化眸底划过一抹担忧,上前低语道:“就怕老爷子这次醒来,会将虎符交给申紫瑜那丫头。倘若如此的话……”
“怕什么?”申谦光沉声将他喝断,小声说道:“四大军阀的虎符,从来是传男不传女!即便老爷子偏袒申紫瑜,也不能坏了祖宗定下的规矩!我已经私下与唐将军、陈将军、屈将军、秦将军商量妥当。若是老爷子执意这么做,四位将军必定联名反对,而我们三个到时只要响应即可。”
申谦明、申谦化听了,不约而同地点头应喏。
不一会儿,便见前殿偏门被人轻轻推开。一道日光自房门照进来,在光洁的青石地板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顿时令整个屋子显得愈发明亮。
申伯中与邬谨诚并肩走来,笔直来到大殿正前方。
“卑职(草民)拜见洛静王殿下,拜见东阀君!”众人异口同声,跪拜行礼。声音震摇山河!
“不必多礼!”邬谨诚摆手,示意大家平身。
与此同时,申伯中已与邬谨诚一齐入坐大殿的两个上位。
众人齐声唱喏,才纷纷起身。
屈宪攴率先拱手说道:“东阀君不知今日召我等前来,有何要事?”粗矿的声音饶是态度十分恭敬,听起来亦显得有些莽撞。
申伯中眸光微闪,说道:“想必诸位知道,老夫已经卧床数日,曹院使已经诊断出老夫阳寿将近,只怕是撑不过八月十五了!”
听到这里,殿下顿时一阵唏嘘。声音虽然极小,但亦听得出众人的惋惜与感概。
“东阀君,你一定会没事的!”陈逍遥浓眉紧蹙,拱手急急说道,声音听起来似有些哽咽。
邬谨诚兀自端坐大殿中间,眸中不禁折射出一道复杂的光芒。东阀君在渠东,果然深得人心啊!
申伯中微微摆手,摇头轻笑道:“老夫自己的身体,自己心中有数!今日请各位来,便是要宣布,下一任东阀君的人选……”语气不以为意,甚是轻松。
听到这里,申谦光不禁敛声屏气,紧扣在腹部上的双手微微有些发抖。
只听申伯中接着道:“老夫已经决定,将东阀虎符交给长孙女申紫瑜!”
此话一出,大殿内顿时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