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巧望着洛婉容,脸上划过一丝担忧。她暗叹一声,正要转身出去,却被洛婉容一把拉住。
“芷巧,你留下来陪我!”洛婉容的声音在微微发抖,听起来不是命令的口吻,而是乞求!
芷巧抿唇,轻轻点了点头,柔声劝道:“主子别怕,芷巧哪儿都不去!芷巧给主子倒杯水吧。”
洛婉容怔怔地点了点头,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于是芷巧转身走到一张白玉矮几旁,自上面一个小火炉上提起一个小青铜茶壶,又取了旁边一个白玉小茶杯,倒了一杯清茶。
顿时茶香四溢,伴着丝丝热气,徐徐袭来。
松雪国气候寒冷,因此煮茶便是常有之事。
“这薰衣草茶是姜太医特意为主子抓的,听说有安神定心之效。”芷巧含笑将玉杯送到洛婉容跟前,“主子再喝一杯吧。”
洛婉容看似乖巧地点了点头,自芷巧手中接过杯子,摇头饮下此茶。
芷兰欣慰一笑,这才伸手去接洛婉容手中的杯子。
忽然,只见洛婉容原本望着她微笑的脸突然变得惊愕。
还未接过茶杯,却听得洛婉容惊叫一声:“走开!”手中的茶杯已朝屋子的角落掷去。
杯子撞向冷墙,声音清脆响亮,粉碎了一地。
芷兰心中一跳,转头看向墙角,除了地上的瓦砾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尚未回过神来,耳边只听得洛婉容惊慌地哽咽道:“你们不要,你们不要过来……不关我的事!不是我害的你们,你们要报仇,就去找太后娘娘罢。真的不关我的事……不要过来……”
回头间,只见洛婉容已合着衣衫鞋袜跳上床榻,抱着锦被蜷缩在角落,浑身哆嗦,垂着头,只拿眼睛斜睨着墙角处。
芷兰眼睛睁大,心中又悲又哀:洛婉容,她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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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翼轩的事,不会露出马脚罢?”
柔懿轩安静而华丽的内室中,响起薄姬低低的声音,有些鬼祟。
隔着炕桌,坐在她对面的是正是给洛婉容抓薰衣草茶的姜太医!
“你放心!这些薰衣草药是用‘忘尘散’浸泡后风干,又经过提炼而成的。是皇上特地遣人送进宫来,交于我的!以松雪国太医署那群庸医的医术,根本发现不了茶叶有问题!”姜太医低声回答,语气听起来颇有几分自得与自信。
负手立在一旁的云初听了,唇角抿起了一丝笑意。
薄姬满意地点了点头,眼角似含着一丝笑容,说道:“那你先回去罢,免得呆得太久,惹人怀疑。”
姜太医颔首应了一声,便站起身来要走。
忽似又想到什么,于是他转身向薄姬问道:“对了,皇上这两日可有飞鸽传书过来?”
薄姬轻轻摇头,说道:“若皇上有何示下,我自会让云初想办法通知于你。现今,咱们只要依计行事便是!”
姜太医点头答应,才转身推门而去。
薄姬美眸微闪,扭头望了一眼窗外雪景,轻叹了一声,吩咐道:“云初,更衣就寝罢。”
“是!”云初颔首唱喏。
话音刚落,忽然自殿外响起一声通传:“皇上驾到!”
薄姬和云初皆是一怔。
只见房门推开,司徒灏祯一袭玄色龙袍,已踱步进来。
薄姬忙起身迎了出去:“臣妾参见皇上。这么晚了,皇上怎么过来了?”
司徒灏祯细眸微闪,垂眸凝向薄婕妤沉声问道:“怎么?薄婕妤是不欢迎朕?”声音有些喜怒难辨。
“当然不是!”薄姬忙含羞解释道,“臣妾只是听说,皇上今晚去了麟禧宫……”
说到这里,见司徒灏祯眉心轻蹙了一下,薄姬忙闭紧了嘴巴。
司徒灏祯面如冰霜,直径在走到炕边坐下,自上而下抬眸凝向薄姬,问道:“方才朕遇到了姜太医。怎么这么晚了,他还来请脉?”
薄姬娇柔地笑道:“臣妾只是突然有些心慌意乱,所以遣人请姜太医跑了这一趟。”语气听起来不以为意。
司徒灏祯唇角扯出一丝笑意,问道:“那姜太医怎么说?”
“无碍。是臣妾小题大做了!”薄姬说话间,俯身倒了一杯清茶,送到司徒灏祯面前。
司徒灏祯接过茶杯,目光始终只是望着薄姬却不饮茶,随手放回炕桌上。
薄姬美眸微闪。
突然司徒灏祯站起身来,打横将她抱起……
她粉唇微抿,垂眸望着司徒灏祯娇羞一笑。
只见司徒灏祯凝了薄姬一眼,已抱着她朝床榻走去……
云初和刘荣见状,于是垂眸双双退出了房门。
高床暖枕间,**巫山时,纵然薄姬瞧见司徒灏祯背上包扎的伤口,却也不敢多问半句。
床笫间的**缠绵,床帷处的暧昧旖旎,孰有几分真情,孰有几分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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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风和日丽。
闵云舒和往常一样,携锦彩和冰刃去向上官宛如请安。
路经御花园,只见另一条甬道上,薄姬坐着四人步撵,趾高气昂,施施然朝这边走来。
眼见走到闵云舒跟前,薄姬微微摆手,于是云初吩咐太监们停下步撵。
但见薄姬兀自端坐在步撵上,只垂眸望着闵云舒,却不下轿行礼,只道:“德妃娘娘这么早,便赶着去向皇后娘娘请安吗?”神色还颇有几分自得。
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