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马上就能重新见到家主了,张仅心中平静和激动直混杂在一块儿,总觉得马上便能了却一桩心愿,但也实在害怕再出什么意外。随着心绪变幻,张仅也一直半梦半醒的,始终难以沉沉睡去。正迷糊间,张仅心有所感,便猛地张开眼来,竟看到庙里有个身影正向慕容嫣靠近。
“谁?”
听张仅一叫,那黑影忙闪了出去,脚步之快竟比张仅见过的欢喜公也差不了多少。张仅见他跑远了,也来不及叫醒众人,大喝一声便提刀迈步追了上去。
张仅一套身法虽练得精熟,但毕竟是第一次应用。踏着树梢时难免提防着怕跌落下去,跑出不远便再看不见了那人的身影。但也大概看出了对方的身法,只觉得无比熟悉,仿佛就在不久前刚刚见过。
张仅无奈只好先赶了回来,打算先看看山神庙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动。
等他停下脚步,便见到庙里众人都已经醒了过来,正在四处搜寻,只唯独少了舌山神的踪迹。
见张仅回来,几人都面露关切。慕容嫣站在最前面,先问道:“张仅师兄,你没受什么伤吧?”
张仅摇了摇头,又详细地陈述了一番刚刚的因果。几人听得面色越来越差,林越更是一掌打在庙墙上,怨愤道:“无耻小贼,竟将我的星陨剑也盗走了。只不知舌山神是不是在黑夜里遇害了,难道此人原本便是来刺杀舌山神的么?”
赵鸿冥沉声说道:“那贼人没有拿我的平水剑,也没有偷世兄的无名神剑,唯独拿走了越儿的星陨。恐怕也不是真的识货,只是看着越儿的剑珠光宝气,便当做好东西给拿走了。这么说来这贼人大概是个小辈,有这一身轻功倒也算是不俗。”
剑痴则二话不说,将怒气全撒在了山神庙上,袍袖狂舞间,便用肉掌将整间庙宇砸成了平地。
几人来不及阻止,等剑痴的怒意散去之后,众人才重新决定在远处的一丛树上临时休息一夜。若天亮后也没有什么线索的话,便直接按原计划去找蜉蝣子劫营。
张仅再也没有睡实。本来已有了重重心事,再加上担心慕容嫣遇险,每睡上不一会儿便要睁眼看一下慕容嫣的方向。只有见她睡得正熟,呼吸也平静而均匀,张仅才能放心地重新闭上双眼。
不眠的一夜终于过去,但张仅却也不怎么疲惫,许是心里有一股劲儿一直撑着。
天刚蒙蒙亮,张仅就早早起来,又寻了处山泉洗漱了一番,才要回到山顶叫众人起床。张仅刚一现身,便发现慕容嫣也正眯着眼四处走着。见是张仅上来,她才含混地说道:“我刚梦到你被抓走了,醒来发现你果然又不见了,让我担心死了。”
张仅忙赔了一个不是,不知为何,慕容嫣每次说些莫名其妙的埋怨时,张仅都不生气,反而还总有些开心。
见慕容嫣渐渐清醒了,张仅才将剑痴他们也一一叫了起来。众人休整已毕,便围在一起商议劫击蜉蝣子的计划。
张仅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关于昨晚的人影我还是有些疑问,不确定他是不是蜉蝣子派来的刺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伙没有多来几个高手,若在夜里大举偷袭,八成会给我们带来不小的麻烦。”
“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件事,背后可能还有什么我们没看透的因果。不过事已至此,我们也不该过多犹豫,只能快刀斩乱麻了。”赵鸿冥接着张仅的话语说道。
剑痴也点了下头:“是这个理,与其在这里瞎猜耽搁时间,倒不如直接去找到蜉蝣子一伙。该来的麻烦总会来,主动去闯倒还免得意外。”
林越丢失了宝剑,便一直有些自责。从早起开始,他便开始在庙旁演练藏龙手。此时听剑痴和赵鸿冥决定了意见,也只说了一句‘听两位前辈的。’便背起了行囊准备出发。
见慕容嫣也点头同意,张仅又向众人道了一声谢,便提起长刀开路而去。
刚走出不远,忽然众人周边的树木竟然都开始瑟瑟摇曳起来,大概是树后有人将几人团团包围了。剑痴和赵鸿冥立即各自出剑,张仅则提起长刀护在了林越和慕容嫣身前。
“蜉蝣子?鬼里鬼气的,倒似你的作风,还不快快出来一战?”剑痴运起内气,高声吼道。
一个柔软的声音自众人身后传来:“老先生,在下已经恭候多时了。”剑痴和赵鸿冥二人立即用长剑一引转过了身,便见到一袭皂袍的蜉蝣子正悠闲地摆弄着一根树枝。
张仅也转过了身,一见到蜉蝣子的面目,就觉得好看而精致。但再仔细看他时,白面红唇相衬,反倒更多了几分诡异,又似和张仅想象里的厉鬼一般,看得张仅忙又躲开了眼。
“嘿嘿嘿,小少年何必如此怕我。啊,我想起来了,大概是因为我之前派过手下去杀你。真是不好意思,小生这里给你赔礼了。”蜉蝣子随手将树枝甩回了树上,又左右缠着手指说道。
“你别假惺惺的,快将我家家主还来。我张家从不涉身朝堂,江湖事更是与我们无关,你身为江湖前辈却还有如此的小人行径,真是令我不耻!”张仅心里勇气一升,又重新瞪着蜉蝣子喝道。
“脾气可真凶。”那蜉蝣子微微一笑,面色似并未生气,但一道凌厉的指力却照着张仅心口直打了过来。赵鸿冥飞身一剑劫下,当的一声,才勉强救下了张仅的命。
怕蜉蝣子再出什么阴招,剑痴一声怒喝,便抡起长剑杀了过去。赵鸿冥对几人说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