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里努斯的指甲,死死地楔入了门框当中,吱呀作响,他觉得自己已没有丝毫的退路,不由得使尽力气喊到,“你这个贱种,你这个来自希腊的杂碎家族的后代,你和你那同样肮脏下作的父亲听着,我马上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彻底把你们全都给弄死处决掉,尸体扔到排水沟里,直排到塔昆沼泽的污泥地里去!”
“我也是与你抱有相同的想法,图里努斯。你凭什么继承了凯撒的遗产,还不就是因为阴差阳错的血统吗?你们屋大维家族先前算得什么,你父亲不过是个卑贱的货币兑换商,现在轮到我们菲利普斯家族崛起了,所以这是场决战图里努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绝不会允许自己不战而逃,就把这里当作是浸满鲜血的砂地吧,图里努斯!”那边,小菲利普斯也发出了角斗的号角声。
接着,小菲利普立即以公诉人的身份,扬声阻止了审判团的结案要求,因为“一切都没有完”!
“我要将这个最大的丑闻公布于世,那就是凯撒的继承者,居然要靠贿赂审判团来逃脱自己的罪责,所以我需要传唤最重要的证人,那就是大祭司的儿子,也是西西里行省先前的使节副官,埃米利乌斯家族的利奥前来!”小菲利普此话刚说完,整个法庭的席位上无数人就如坐针毡,咒骂声和惊呼声此起彼伏,而外面坐在广场和塔楼上密集围观的民众也交头接耳,甚至有许多人开设了赌局,来为而后事态的进展押上钱财。
总之,这简直是罗马历史上最峰回路转的审判,起码是之一。
毕索只能唏嘘着重新坐下,摸着自己酸痛的老腰,抱怨着,接着骑士和法务官都面无人色地在审判席上围了过来,询问德高望重的老监察官现在该如何办?
“现在是你们接受了大笔的贿赂,反倒来问我?”毕索面如冰霜。没好气地说到。
骑士和法务官们都要哭出来了,他们低声解释说,这是大祭司父子送来的,他们没胆子不接受。
“这可是丑闻。现在唯一补救的办法,就是叫小菲利普斯继续传召证人。”毕索和潘萨最终也无奈地如此回答。
西塞罗得意笑着,端坐在旁听席上,抖动着袍角,目视着利奥慢慢走入了法庭。现在夕阳的光芒正投入了法庭的大理石地板之上,但他的兴致依旧很高,看来得意戏码才刚刚被搬上台而已。
“你为什么披着丧服?”小菲利普斯询问站在天井下的利奥道。
“因为我是代替你穿的,在这场悲剧里你扮演的角色实在是配得上我身上的衣物。”利奥反唇相讥,引来阵阵笑声和嘘声,但小菲利普斯也没有激动恼火,他只是笑笑,对着利奥质问,“你承认在昨晚,你行贿了整整六名法务官和九名骑士审判员吗?埃米利乌斯家族的势力和财力简直叫人侧目。二百塔伦特的金银,在一晚上的功夫就撒尽了,这也是种让人仰视的能力,是不是?”
“我想这个情况,和现在的案件没有任何牵连,假如你认为我行贿的话,那么请另外单独起诉我,当然必须在这个案件终结后。”利奥继续不动声色。
“那好吧,不过下面的问题是绝对和本案有牵连的。”说着,小菲利普斯举起了字板。“这是西西里行省使节官马尔克卢斯处于一万分的公义,提供的证词,抱歉他本人并未来到此处,但是其上说得非常清楚——那就是在先前。也就是在孪生军团哗变前,图里努斯曾经私下写信给统括行省和行政院远征财务的利奥,想要向他借款五百塔伦特,来舒缓军资的急需。”
利奥沉默了,而小菲利普斯继续咄咄逼人,连续追问了三次。
“是的。确实有这事,但我很快就向行省会议递交了弹劾,并且并没有将一个阿司送给图里努斯。”利奥辩解说,“所以这种事和图里努斯并未有关联,他错误了,我也指正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图里努斯会由此而仇恨你,随后他就指使西法克斯、俾泰亚斯,怂恿孪生军团来袭击利利俾城,企图杀死你?”
“我觉得你在胡说八道,如果这是你初次上庭的表现的话,那我可以随后以诽谤的罪名,将你投入地牢。”利奥有些愤怒地答复道。
“可是最后被投入地牢的,只会是图里努斯而已!”小菲利普斯而后再度出示了账簿的证据,“可是我从行政院和西西里行省金库里所得到的账簿副本,里面很清楚地显示了,在图里努斯这个信件发出后没多久,就真的有价值五百塔伦特的金钱和物资,自利利俾港运载上船,朝伊庇鲁斯地区进发了!”
这下子旁听席上都要爆炸了,许多元老纷纷站起来,伸长了脖子要观看账簿副本上的数字和签名,利奥满脸无法相信的表情,他对小菲利普斯喊到,“这上面根本没有我的印章,这是伪证!”
“没错,所以你完全被欺骗了,图里努斯早就买通了你身边的文书,窃取了你的印章,并且指示冯特尤斯策划了这一切,非但如此他还要让孪生军团杀害你,而后将一切责任归咎到冯特尤斯身上,用假象蒙蔽整个共和国!而后他就可以掌控这个国家,追随他养父遗留下来的可怕的轨迹,那便是消除对手与政敌,重新当上罗马人的君王。”小菲利普斯环视四周,踌躇满志,接着他再度扬起了另外块字板,“关于这所有的事情,冯特尤斯也已经招认了,辛苦你了,这也是我丢弃图里努斯的原因,因为他根本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