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维布里乌斯的手下,又列成狭长的纵队,继续朝科菲尼乌姆前进。
这些日子的气温好像有回升的趋势,亚平宁春季特有的湿润和温暖提前到来,庞培的兵士们在急速推进时,渐渐盔甲下面的汗水还渗了出来,但他们往往只是抿着嘴唇,坚忍着浑身的不快与瘙痒,因为只要冒着这日头,再行军三个白日刻左右,指挥官自然会允许他们休息饮水的。
同时,李必达的部众在马西向导的指引下,也在沿着小路,不断地赶赴着伏击的阵地,他们分成几波,背负着满荷的装具武器,牵着马匹,踏着细碎的小径,从山丘的侧边单个单个的迤逦而行,密林里透下点点阳光,有时候同样番号的大队,在沿着山丘左右分开行进后,居然就很难在结束时重新聚拢了。
科菲尼乌姆城外大约十五个罗马里地方,一片丘陵树林间,两三队举着队标的马西人,正在喊着口号,沿着街道来回交替着,维布里乌斯的骑兵队疾驰而来,在交战距离外大声询问他们的所属。
对方用标准的马西土话回答说,自己是城里盖比努斯将军派出的巡逻队,并且担负狄克推多援军的引导职责。接着斥候骑兵们又问到,凯撒现在位于何处,对方便又回答,“凯撒的军队还在和盖比努斯将军的,争夺城外的桥梁,并企图延伸包围工事,将我们的城市给困起来。”
一切应该都没有什么纰漏了,ala骑兵便转回去,向带军的维布里乌斯汇报了细则。
“叫他们在前面带路。”提着水壶,与其他将士一起饮水的维布里乌斯用手腕擦擦嘴,对骑兵们说到,接着他又看了下周围起伏遮蔽的地形,和自中间穿越而过的街道,又看看身边擎着鹰旗的掌旗官,忽然临时变更了命令,“全军分为两部——我带着第一大队,与野兔旗标跟随马西人前进,而马基乌斯带着三个大队,保护军团鹰旗,分成两翼朝街道边的山丘迈进,注意搜索。”
维比乌斯.马基乌斯,是庞培最信任的工程总监,原本负责的是军营工事的营造,现在也只能将手头的三个大队拆分,自己带着第七大队原地保护鹰旗,九大队与十大队,左右分为两翼,爬上了街道边的山头。
这样,庞培军实际是瞬间分为了左中右三翼,外带留守鹰旗的后队,并且这些老兵不愧是追随庞培征战多年的,队列变换极其有序迅速,纵队在十分钟内就变为了警戒的横队,提着盾牌与斗剑,开始小跑起来,一下铺满席卷了整个街道和山丘。
“看,鹰旗和野兔旗标分开了,距离越来越大!”左侧高地碎石间的,萨博凯穆斯与几名尖兵正趴在其间,看到了下面这种情况,萨博即刻判断出来,这股敌人没有那么轻易上钩,最起码他们是会拼死保护好军团精神的象征——鹰标的。
现在,李必达的伏兵似乎依旧没有尽数到位,万一发动起来的话,很难步调协同,但庞培的兵士实在是训练有素,他们的动作极其迅猛,不愧是一等一的精兵,即便地形起伏不平,但远处听到他们军鞋的脚步声,依旧如笛子和鼓点般铿锵有力,整齐划一!
“来不及了,再不行动的话,就无法达到奇袭的效果了。”萨博说完,便施放出了在半空中浮游的红色皮革灯笼,另外还在下面安装了小风轮,在灯笼急速顺着风飞行同时,呜呜叫的响声响彻整个地区。
这便是作战的讯号,即便是对这种讯号目瞪口呆的维布里乌斯,也很快反应过来,“我们进入了敌人的伏击地带了!”这时,正如萨博所估计的,完全占据两侧高地和树林待机的,十五军团的伏兵并不算完整,但他们在接到讯号后,还是吹响了喇叭,摇着埃及和北非土著特有的叉铃,在射出箭矢后,勇猛地从隐蔽的地方冲了出来。
维布里乌斯也吹响了口哨,结果庞培军的兵士,立刻变换出种奇怪的队形——他们不再固守罗马军团特有的战列线,而是交错开来,三三两两组成个战斗小团体,互相交替掩护,与十五军团的伏兵捉对厮杀起来。
这时,纵马赶到充当指挥核心的高阜处的李必达与安东尼,讶异地看着漫山遍野的厮杀,“这能叫伏击?简直就是冲击敌人的铜墙铁壁了。”李必达恼火地喊起来,让旁边的赛尔哈面红耳赤,他急忙竖起了阿蒙神羊头骨旗标,整个横山坡上,金苍蝇的队标挨个举起,军团特配的弓兵百人队里,很快依据旗语,对着远处的阵地射出遮天蔽日的箭雨。
这几乎就是不分敌我的杀伤了,然而赛尔哈这种指挥完全是在不稳定的情绪做出的——正面目测到敌人射击的庞培兵士,便纷纷擎盾遮挡,而背对着的十五军团的努比亚兵士,在听到箭矢下坠的呼啸声同时,许多人却没能反应过来,惨叫声里脖子和后背被贯穿,结果第二波箭矢射击完了后,整个战场上倒下呻吟的,居然大部分是十五军团的伏兵!
“别再射击了!”李必达看到这景象,心疼得眼睛都要喷出火来,这些都是他一手从埃及和昔兰尼带出的子弟兵,就算是黑皮肤的,也不是骡马,而是黑灿灿的金子。这时,两边山丘里也是烟尘弥漫,不少伏兵反倒被如狼似虎的西班牙第一军团冲动驱逐,从密林里带伤逃出,“如果再不下决断的话,那么我们反倒会被敌人包抄。”旁边的安东尼大喊道。
李必达咬着牙,回首望去,山坡的那边,不少队伍还在奋力行军,准备进入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