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息怒,不知儿臣近来领的差事哪里出错了?若是有错,父皇只管打骂儿臣便是,可千万别生气,怒气伤身啊,父皇!”睿王跪在地上,膝行上前,面色诚恳而焦急。
永嘉帝恨恨的上前两步,一脚踢了过来,将睿王踹到在地毯上。
“混账,让朕别生气,那你就别做惹朕生气的事情啊!”永嘉帝咆哮着吼道。
睿王脸色白了下,重新爬起来跪好,低声道:“父皇息怒,如是不解气,您就再踢两脚。”
永嘉帝冷哼:“你以为朕不舍得吗?”
说罢,真的抬起了脚,睿王眼神缩了下,却咬着牙并没有闪躲。
旁边伺候的内侍一把抱住了永嘉帝,“陛下息怒啊,保重龙体!”
永嘉帝在气头上,刚才一脚便踢的有些狠,如今见睿王不闪不避的,第二脚便有些迟疑,内侍一保住,他怒哼一声,顺势也就收住了脚。
睿王见状,悄悄攥着的手缓缓松开,快速在心里盘算着。
永嘉帝虽然收住了脚,怒气仍在,他脸色阴沉的盯着睿王,将案上的两道折子砸在了睿王脚下:“孽子,看看你做的好事!”
睿王手抖了下,捡起折子看了看,尚未看完,脸色便白了。
他手抖了几下,折子便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轻轻的闷响,让人瞬间觉得更加的烦躁。
睿王伏地哭喊:“父皇,儿臣冤枉啊!折子上面所说的事......儿臣一概不知啊!”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不成?”永嘉帝见他否认,眼中怒气升腾,“你的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朕不清楚?”
睿王身子微不可见的抖动了下,头垂的更低了,眼中的阴狠一闪而过。
“你早就查察杭州府乡试舞弊一事,却一点都不告诉朕,反而暗中谋划,又是派人护送学子上京,又是安排贡院门口闹事的,你这是一刻也没闲着啊!”
永嘉帝说着,狠狠的拍在了龙案上,“逆子,这就是你口口声声所说的忠于朕吗?”
“结党营私,借乱生事!你不就是想暗中打击你皇兄的人吗?”
睿王垂着的眼眸瞳孔微缩,心底最初的惊惧过后,快速在脑子里盘算着该如何应对。
这些事他自认为做的够隐秘了,尤其是京城这边,东厂查了这么久,连个影子都没查到。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查到了他的头上?
莫不是......
但眼下并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想起刚才折子上的内容,他眼神微闪,伏地痛哭流涕道:“父皇,儿臣真的冤枉。”
折子上面所说的话,虽然矛头处处指向他,但却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要他咬死不认,父皇也不能真的就认定他。
“说句大不逆的话,同为父皇的儿子,您要说儿臣对皇兄没有一点点嫉妒,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儿臣确实嫉妒与羡慕皇兄,但儿臣确实没有做折子上面所说的事啊!”
“礼部的钱大人确实私下跟儿臣私交甚笃,之前也确实听他提过,他被委派安排杭州一带的学子上京考试,但......但儿臣确实不知道里面竟然有许多是落地学子啊!”
“至于那些学子策划上京闹事一事儿,儿臣更是一无所知啊!”
“一定是有人陷害儿臣,求父皇明察啊!”
睿王边哭边说,语气诚恳坦然,永嘉帝高涨的怒火便缓缓落了下来。
他自然是知道睿王有野心的,事实上他也欣赏与鼓励睿王的野心。
但前提是这种野心不能威胁到朝政稳定,江山社稷。
他蹙了蹙眉头,眯着眼打量睿王,虽然怒火暂缓,但并没有因为他的一番话而息了对他的怀疑。
“往日里朕是疼你没错,但你也不能因此没了分寸,在背后搞些小心思来祸乱朕的江山!”
睿王微微抬头,露出诚惶诚恐的面容:“儿臣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想,你自己心里清楚,”永嘉帝冷哼。
睿王不敢吱声,心里却微微松了口气,看来回去还是要多做些安排了。
殿内忽然安静下来。
睿王再抬头,却发现不知何时,永嘉帝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半倾着身子,俯视着他。
他微微垂眸,露出一副既害怕又充满濡慕之情的神色来。
永嘉帝背着手打量他片刻,忽然问道:“那日宫里夜宴,对薛小六下毒,暗算太子的人是你吧?”
睿王瞳孔猛然一缩,脸色大变,“什么,昭王世子妃中毒了?”
他问完,随即又猛然摇头,“父皇,这件事真的不是儿臣做的,儿臣冤枉!”
永嘉帝默不作声的打量着他的神情,片刻,才直起身子,声音冷然:“这件事,朕会派人继续查,若是让朕查到和你有关系,朕不会饶了你的!”
他可以容忍他和太子明争暗斗,但绝不允许他危害江山社稷!
睿王伏在地上的身子微微颤了下。
今日永嘉帝没有上朝,散朝后,内阁与六部官员各自回了自己的办公衙门,开始忙碌起来。
只是这忙碌中总带着几分心不在焉。
朝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很快,随着内侍过来宣刑部尚书,大理寺卿,督察院左都御史一同进宫时,官员们更是有些人心惶惶了些。
刑部,大理寺与督察院属三法司,若非一般的大案,要案,是不会让三法司同时参与的。
同时宣三法司进宫,自然是有大事要发生。
尚不到午时,官员们便有些坐不住了,小声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