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摆了摆手,随即对一旁的刽子手道:“按令。斩……”常遇春的口气不大,似乎显得有些无奈。
“谢将军赐吾一死……”燕只吉台临行前。不望轻声一谢道。
然而,常遇春似乎并没有说完。燕只吉台被士兵押着转身一瞬,常遇春继续道:“你和淮北的抬手薛羌一样,骨子很硬,即使败局已定,还是对朝廷忠心不二,只可惜这朝廷是天下百姓唾弃的朝廷……”
“你是说薛羌薛大人是吗?看样子,淮北你们也已经攻下了,难怪刚才直接问我山东边境的布防问题……”燕只吉台继续轻声道。
常遇春也不再隐瞒,索性直言道:“没错。就在狼子关阻截淮北援军之夜,趁着淮北主力调出,元帅命徐达将军收买了淮北的副将使安朝城,夺取淮北空城,并待薛羌回城之时,将其擒拿……薛羌和你一样,不愿投降,所以徐达将军也没有手下留情……”
“是吗?朱元璋可真是个可怕的人,郭子兴时期我和他糜战三番、不分胜负。没想到士别三日,他竟胜我如此之多,一计而取徐州、淮北,我这个曾经的对手成为了他的垫脚石。你说是吗……”燕只吉台最后的一句,目光明显朝一旁的陆菁望去——那目光仿佛是在说,我燕只吉台并不是栽在朱元璋的手上。而是陆菁这个小丫头手上,陆菁才是我看得起的人……
但陆菁的眼神似乎并不高兴。即使她可能知道燕只吉台想要对自己表达的意思。比起这个,她更在意的是刚才常遇春说得淮北沦陷一事——朱元璋命徐达用计攻下淮北。这件事先锋军上下一直不知……
午时,燕只吉台被斩……
“我现在终于懂了,七岭关救援乃至狼子关一战,为什么只有常遇春将军的部队前来救援……”陆菁身处常遇春的营帐,随同唐战谈论北伐相关事宜,陆菁却在一直思索着刚才提到的淮北一事,“我们先锋军从一开始就是吸引徐州方面的注意,包括常遇春将军的救援也是,只是为了调开淮北的主力援军,为朱元璋和徐达拿下淮北争取时间罢了……我们付出了这么大的牺牲,和燕只吉台苦战三番,没想到到头来却全都成了朱元璋的棋子……朱元璋一直在暗中对我军监视一二,如今又成功下赢了这一步棋。我们是用计拿下了徐州,可是这些也早就在朱元璋的计算之内,我们只是他的棋子而已,他从一开始就布下了拿下淮北徐州的计谋,我们再怎么算计敌人,也全都在朱元璋的意料之内……燕只吉台说的没错,朱元璋很可怕,真的很可怕……”
“菁儿……噢,不是……陆军师,你怎么了?”一向关心陆菁的唐战眼见陆菁表情有些紧张,不禁关心问道。但是在常遇春面前,差点误口了称呼。
陆菁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任何话,现在也不想说任何话……
“元帅回来了——”正在这时,帐外传出了赵子衿的声音,此时是来通报朱元璋和徐达率主力大军回营的消息。
朱元璋和徐达即归,常遇春自然也是起身准备迎接,待到帐门外士兵成排列好,朱元璋已然入营,而大将军徐达和众亲信将领皆在其后。
“元帅——”朱元璋入营后,众将齐声道。
朱元璋则是第一时间向常遇春道:“常将军,刚才本帅从淮北方向归来,听军中说常将军已成功拿下徐州,并且伤亡不大是吗……本帅这次的淮北调虎离山之际,拿下淮北确实轻松,却是苦了常将军你啊,阻截淮北援军的同时,还啃下了本帅的老仇人燕只吉台巴扎多……不过常将军依本帅之际拿下徐州,本帅定会重重赏你,以此勉励军中士气,常将军‘常胜将军’的威名深入军心——”
然而,常遇春却是有些内敛,低身奉命道:“回元帅,这次拿下徐州,其实有些小小的变故……接到淮北成功夺取的消息后,末将本率大军准备按原计划正面攻打徐州,却是在下安设的狼子关先锋军部先一步巧计伏击,以少胜多控制了徐州,并合力一举歼灭徐州蒙元部队……”
说着,常遇春把先锋军的计谋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
朱元璋听了,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不过也只是短暂一瞬。随即,朱元璋转头望着唐战和陆菁,露出神秘的笑容道:“真么想到啊,居然有人能算计在本帅之前,用更精的计谋,以少胜多,拿下本帅这辈子还没打败的燕只吉台巴扎多,可道是英雄少年巾帼,当仁不让……”朱元璋的口气极为神秘,揣测中让人感觉到惴惴的不安。
唐战正是有这样的感觉,经验颇浅的他,一时低身不知该如何回答。陆菁也是紧张到了极点,但她还是表现出镇定自若的样子,正眼望着朱元璋道:“回元帅,末将和唐将军只是应和常将军之计,见徐州敌军异动不常,才改变原计划,还望元帅原谅……”
朱元璋顿了顿,冲陆菁抛出神秘而又窒息的眼神,稍稍走近几步,感觉像有千斤的巨石在缓缓压境。朱元璋在唐战陆菁面前停下了,继续用略带瘆人的口气道:“是吗?本帅好像记得,还没把夺取淮北的捷报告诉常将军属下的其他军部……常将军既是没有通报你们这则消息,那你们是怎么先一步知道本帅原计划的,改变计划而巧计拿下徐州?”
陆菁听完,心中惊出一身冷汗,朱元璋看似轻微的话语,却像是一把利刃寒刀,在袭击心口前咄咄逼近,却又是不刺进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