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都已经死了……”兀良托多用极为冰冷的语气应声道。“薛羌因为朱元璋收买了淮北的副将安朝城,最后死在了徐达的手上;至于燕只吉台巴扎多。那家伙也是徐州中计城破,值得一提的是,真正击溃燕只吉台军心的部队,是常遇春属下的先锋军部——”
“就是你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个赵家后人赵子川所在的军队?”扩廓帖木儿听完后,用一贯的语气轻笑道,“哼,你说话还是这么没规矩,就像你的祖先一样……不过你祖先可是当年攻下先宋襄阳城的蒙元名将阿术。你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我算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我需要做什么……”兀良托多也轻笑一声回道,“不管大人您怎么指使我,我的目标不会改变,我会让赵子川亲自死在我的手上,祖先未能从先宋皇室夺取的乾坤二剑,我一定会拿到手……”
“你居然这么固执,就不怕违抗本将军的命令,予以军法处置?”扩廓帖木儿不经意间提声问道。
“现在这乱世,谁是老大空口说可不算……”兀良托多也不该示弱。继续轻笑道,“大人您不也是一样吗?连当朝皇上也不放在眼里……”
这兀良托多的性格确实和枭雄扩廓帖木儿有些相似,扩廓帖木儿听完后。笑言道:“敢在我面前这么放肆说话,就不怕我哪一天真的不痛快杀了你?”
兀良托多却是没有被这逼迫的语气所吓倒,毫不在乎道:“前提是你如果真有这个本事的话……对付当今无能的皇上,你是不放在眼里,可是对付我……要是招惹到我,我可不会和你善罢甘休——”说完,兀良托多缓缓朝扩廓帖木儿投去一个压迫的眼光。
脱因帖木儿见着两人的火药味有些浓,想要上前阻止。不过关键时刻还是扩廓帖木儿克制住了,他静了静心。说起兀良托多感兴趣的话题道:“行,不愧是我扩廓帖木儿看中的人。和本将军骨子里真的很像……既然你这么坚定想要杀了赵子川,夺取赵家的乾坤二剑。你就做出来试试看吧,让我也为兀良将军心服口服,就像你的祖先,开国功臣阿术将军一样……”
“我会做给你看的——”兀良托多只是说了这么一句,随即便转身走了,走的时候,也依旧没有搭理故意阻拦的门口守卫士兵,似乎他把这里的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你还杵这干嘛,不是要去整列前往济南的兵马吗?”扩廓帖木儿见脱因帖木儿还不走,于是不禁问道。
脱因帖木儿立刻清醒过来,面对自己哥哥句句逼迫,脱因帖木儿是再也不想多待在这里一刻,紧张一阵后便跑出了将军府……
而正在同时,朱元璋的北伐大军已经缓缓朝山东北进而去。虽说攻下了徐州、淮北,为北伐山东打开了通道,但目前还有一个难题抉择摆在朱元璋的眼前——北伐山东的计划路线有两条,一条是由徐州北上,计划先取济宁、济南,然后东取益都;一条是由江淮北经沂州,再去益都。
而前方战事已得来消息,蒙元朝廷已派山东宣慰使普颜不花坐镇益都守护京东师大门,无论选择哪路,最终都将剑指益都。至于第一条路线,蒙元兵力分散,但情报不足,恐有涉身之险;而第二条路线,沂州王宣曾私下写信向朱元璋示好,情报十足,可山东大部军力在此,恐有硬敌阻拦……就在军队向北行进间,朱元璋也还在和徐达、常遇春等亲信将领商讨进攻路线抉择……
“诸位所见,北伐山东夺取东大门益都,有两条路可选,诸位意见如何?”营帐中,朱元璋向徐达还有常遇春等将领问道。
徐达想了想,肯定道:“元帅,依末将之见,先由江淮北经沂州,再去益都,此路更有胜算——元帅应该记得,数年前,沂州太守王宣见我军连克陈友谅等众军阀,自知我军势力渐大,曾向元帅私信示好……可见这个王宣只不过是个骑墙之辈,即使手握山东大部兵马,也没得多少胆识和我军抗衡,由此缘故,经沂州而去益都的路线更为保险——”
“本帅也是这么想的……”朱元璋点头道,“益都的普颜不花虽说是个文将,但他尽忠朝廷、气节犹在,统军不说如有神威但也是纪律严明,想要绕济宁、济南、东昌、东平等远地,恐有涉身之难……比起这个,曾经有过交情的沂州太守王宣倒是个突破口,虽然掌有大量兵马,但他早已畏惧我军气势多日,他也有意投靠我军,如能想办法招降他,就能无伤而取沂州、控制蒙元山东大部人马,几乎等于控制了整个山东——”
“招降?那该怎么做……”常遇春又不禁问道。
“放心吧,本帅之前早有准备……”朱元璋笑着说道,“徐州淮北攻下早已是时间问题,早在一个月前,本帅就已命常将军帐下虎贲左卫副使张兴领将军前往淮安驻军,本帅还在淮安亲笔至书王宣父子,劝其归降……我想照着这个面子,加上大军压境的逼迫,王宣王信父子应该不会有差……”
“可不能大意啊,元帅……”徐达在一旁提醒道,“王宣王信父子既然是墙头草,必反复不可遽信,招降同时,我么还得静观其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