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一战之后,朱元璋大军挥师洛阳,时至近日,明军所至洛河关口,翘首以待蒙元守军……
蒙元方面,得知前方战报,欲以穷兵固守。汴梁失守,河南一带军事倾颓,几无抵御之力,即使是坐拥古朝的洛阳都城,也不过朱元璋眼中的迟早囊物。
守将方面,坐镇乃洛阳太守蒙元国公陆幸,以及蒙元大将脱因帖木儿。陆幸虽为汉人,但一生效忠蒙元朝廷,年轻时曾随北都军将,北上抵御外族,奋勇拼杀、战功赫赫,不失为蒙元虎将一名。只可惜,如今年过甲子,身得重病,早已没了青年时的意气风发,久时卧病于床。正逢朱元璋起兵反元,自己身为朝廷国公兼洛阳太守,深知体病无能为力,心有余而力不足。加上与燕只吉台、薛羌等人同命,身为关前重将,履受朝廷乱党排挤,如今朱元璋大军压境,可谓是内忧外患。
而脱因帖木儿自不必说,济南一战,被秦羽“离间计”打得大败而逃,再遇先锋部队,足当是闻风丧胆。此次所闻汴梁失守,朱元璋大军挥前,脱因帖木儿只身一人立于府上,每日惶惶不安……
这天,得知了明军压境洛河关口,脱因帖木儿独自一人,将军府中焦躁不安……
“报——”然而就在脱因帖木儿一筹莫展间,府外传来了士兵的报告。
“切,这种时候有何事相报?”脱因帖木儿有些心浮气躁,冲门外士兵不屑道。
“报告将军——”士兵将一封信件呈上,随即报道,“潼关方面,扩廓帖木儿大人寄来密信,奉于将军——”
“是哥哥?”得知是自己哥哥寄来的密信,脱因帖木儿眼神一边,随即命道,“把信件呈上来——”
“是——”士兵呈上信件,遂离开了府中……
脱因帖木儿二话不说,拆开密信,将内容一一看来——
“吾弟见信,得知汴梁失守,朱元璋挥军前来,意在洛阳,特此密令相告——洛阳军乏,未能长久而守之,陆国公病入膏肓,不久将去,却握城府之兵权。洛阳可丢,潼关未能弃也,请弟想方设法,夺得兵马,弃之城池,与愚兄会之潼关。届时我等兄弟齐心相向,举兵共克敌贼!”
扩廓帖木儿信上所说,认为洛阳不久沦陷已成定局,是让自己弟弟想方设法从国公陆幸手中夺得兵权,转移潼关……
脱因帖木儿看明白了,深知哥哥的心思,他明白扩廓帖木儿的目的,乃一箭双雕——其一乃信上所说,夺得兵权补充潼关边防,以备持久之战;其二乃趁此机会,与朝廷党派共争,除掉曾经得罪无数朝中权贵的陆国公……
“哼,哥哥还是这样,喜欢命令别人去解决麻烦——没办法,谁叫我是他的弟弟呢……”脱因帖木儿感叹一句,将信揉成一团,置于烛前烧毁,遂命门外侍卫道,“传令护卫,随本将军前往相府一趟!”
看样子,脱因帖木儿是最先打算,光明正大去与病重即终的陆国公交涉……
洛阳相府,后院寝室……
“咳咳……咳咳……”卧房之中,陆国公陆幸重病于床,咳嗽不断,年过甲子的他,身染重疾,甚至有不久将终于世之迹。可这时正值朱元璋大军压境,自己又得朝廷之令军务在身,对于一个垂危之人来说,可谓是雪上加霜。
年轻时曾为朝廷虎将,却也得罪过不少朝中权贵,游走政治官场数十年的陆幸,又怎不知此番朝廷之令,乃是朝中乱党趁机想要害死自己,借敌人朱元璋之手,除掉自己这个“眼中钉”的诡计?只可惜自己年迈将危,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蒙元江山,葬送在奸臣乱党手中,心中甚是绝念……
“咳咳咳……咳咳——”陆国公还在咳嗽不止,一旁的郎中却是百般照顾,虽然他也清楚,陆国公命不久矣,却依旧竭尽着最后一丝力气。
“大夫……咳咳……老夫的病……”陆国公似乎还有话说,躺在床上,喘声吃力道。
郎中摇了摇头,但为了不让陆国公绝望担忧,郎中只是缓缓说道:“国公大人体病在身,还是少些言语,多作歇息为好……”
“可是朱元璋大军压境,老夫身为朝廷忠臣……咳咳……不能眼睁睁看着洛阳城都……葬送敌手……咳咳……”陆国公直到生命将近尽头,依旧惦记着江山社稷,奋力呼声道,“老夫还有……咳咳……没做完的事……”
“放心吧,这一切不需要国公大人操心了——”然而,正说话间,寝室门外,却是传来了一声轻蔑的放笑——是脱因帖木儿,不顾府中守卫阻拦,仗着自己大将军的职位,随意出入其中。
“你们……”郎中看着脱因帖木儿带着手下侍卫,“肆无忌惮”闯进了卧房,心生愤怒道,“国公大人现在病重在床,帖木儿大人您却携带重兵闯入房中,万一陆大人重病有个三长两短……”
“没关系……”谁知,陆国公却是努力坐起,不屈眼神直望着脱因帖木儿,回应郎中道。
“大人,您现在病重,不能起身啊——”郎中看着陆国公强忍病重,不禁担心道。
“没事儿,这点儿难受……老夫还撑得过去……咳咳……”陆国公似乎是猜出了脱因帖木儿此行的意图,转而坚毅道,“帖木儿大人此番前来……咳咳……恐怕意在守卫洛阳一事吧……咳咳……”一边说话,陆国公一边病重咳嗽道。
“陆国公果然还是心知肚明啊……”脱因帖木儿轻蔑一笑,直接切入正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