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我过去的事啊……”一向开朗的方渊村长,似乎是想起了不堪回的往事,直爽的神情霎时不再,转而的便是一丝年岁久远的默默哀伤。
“怎……怎么了吗?”看着村长忧愁的面容,以为是提到了痛处,萧天不禁担心问道。
“没什么……只是,当年的事情,现在想想似乎……”方渊依旧吞吞吐吐。
毕竟萧天和苏佳是外人,方渊陈述起来仍显犹豫。
“村长您曾经,究竟经历了什么……”萧天眼神踌躇问道。
“那是我一辈子的伤痛……”方渊两眼深沉,苦涩低语道,“也正是因为那件事后,我再也没有离开过这里,即使成了‘安隐村’的村长,每天仍旧祭奠着过去……”
“祭奠?”萧天莫名反问道,“难道说……前辈曾经经历过生死?”
“不是我……”方渊稍稍闭了闭眼,随即道,“是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兄弟?”萧天听了,继续问道,“村长您曾为朝廷官将,那您曾经的兄弟……究竟是……”
“不是一个兄弟,而是所有的兄弟……”方渊睁开眼睛,定声沉痛道,“他们是我军将中的部下,是陪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您的部下?”萧天顿时一愣,不禁道,“那您刚才说的祭奠,该不会是……”
“没错,他们牺牲了……”方渊点了点头,诉说哀痛道,“因为我的失职,他们全都牺牲了……”
“牺牲?”萧天于心不安道,“当年到底生了什么,也是在这座村子?”
“是的……”方渊继续道,“十五年前,我还是朝廷中郎将的时候,潼关之地叛军叠起。我奉朝廷之令,跟随朵思大将军率兵镇压反贼,行兵于此……”
“十五年前,潼关即有叛乱是吗……”萧天低声喃喃道。
“当年正值勇武之时,我因急功近利,一路追击叛军于此……”方渊继续回忆着说道,“行至此处,安隐村落,我军因为追击过深,与主力部队脱节,粮草尽虚,不得已在此驻兵……时叛军已为苟喘之师,我自认为能够一胜,想要破釜沉舟直击敌害……”
“结果呢?”萧天继续问道。
“当时部下有人劝我,敌军溃逃似有诈计,不能孤军追击,需得以此村落为阵地,以守待攻观察敌势,保护村庄百姓同时,等候主力部队前来……”方渊稍许停顿一会儿,似乎是提到伤痛之处,语气渐低道,“可因为我心高气傲,不听劝阻,执意穷兵追击……结果真的中了敌军埋伏,不但我手下将士全部牺牲,村落更是惨遭叛军洗劫……”
“这里……曾经也遭遇过战难是吗……”听到这里,萧天不禁低语哀伤道。
“村民虽然逃移及时,躲过一劫,但是我的兄弟全部阵亡沙场,无一生还……”方渊再次闭上双眼,回忆起十五年前那道“疤痕”,咬牙饮恨道,“众军将士与我亲如兄弟,事事听命于我,可我因为急功近利一意孤行,害死了信任我的兄弟……全军将士两千人,全部战死沙场,因为我的高傲与失职,他们丢了性命……是我害死的他们,是我亲手害死我的这些兄弟……全都是我的错……”说到这里,压抑不住内心的伤痛,方渊一手抚着额头,一手顶石沉痛道。
“前辈……”听着那段伤痛的过去,无法改变的过错,逝去无数的生命,萧天心中伤之同感。
苏佳本在一旁独自忧伤,可听完方渊的忆述,不知为何,自己也有一股难以道叙的伤怀,一种十分熟悉入心的痛楚……
(回忆中)……
鬼陌之谷,成败一战……
“他说的没错……是我伤害了阿天你,是我对不起你……”苏佳不禁留下了泪水,痛哭诉说道,“我真的是一个自私的人,为了私仇,伤害了太多的朋友和亲人……是我害死了小红姐姐,也是我害死了郑师兄的亲生父母……我口口声声说命运不公,要亲手为死去的父亲和小红姐姐报仇……可现在看来,我自己就是害死别人的罪人……我罪该万死……我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呜呜……”苏佳越哭越痛,情绪与理智已经完全崩溃……
(现实中)……
没错,在鬼陌之谷的绝望中,苏佳也曾说过相似的话,现在想想仍旧尤新,血淋的恐惧与悲痛,再次席卷全身。
“我和他一样……”苏佳两眼低迷望着手中的鬼刀,心中苦楚道,“在追风派,因为我的自私与孤傲,为追求力量杀死陈世今,孤身闯入‘水月洞’,却是害死了小红姐姐……因为自己的私仇,随军出征,却无能亲眼见证子川大哥他们的牺牲……因为我的自暴自弃,不顾亲人朋友的担心,独自涉险,却害得师弟师妹遭遇陷阱……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一直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改变一切、改变命运,却没想到到头来,反而伤害了最亲最爱的人……我真的好自私,真的枉为人也……”
萧天并没有去注意苏佳的表情,一直集中精力在方渊村长的往事忆述,听完十五年前的“悲剧”,萧天不禁感伤道:“没想到村长您,曾经也经历过这样的遭遇……”
“那次战败以后,我亲手将阵亡兄弟们的遗体,安葬在村庄山头的洞窟坟中……”方渊继续说道,“我领兵失误,害死众军将士,朝廷不会放过我……所以那之后,我便隐居留在了村子里,一面躲避朝廷的追缉,一面十五年如一日,每天到往山头祭奠死去的兄弟……今日一早也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