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容我回去想想吧,便是有办法,也是行险之道,到时候我还怕你们不答应呢。”夏清语不肯把话说死,站起身敷衍了两句。接着目光忽然落在那十四姨娘身上,虽然对方表情仍是温婉,但那双眼睛中分明有一丝浓厚的失望之色一闪而逝。
这是……听说我有办法救这老棒槌,所以心里失望了吗?夏清语抹抹额头上的汗,心里把陆云逍骂了个臭头,暗道都是你闹得,现在可好,我这里外不是人了。
一面想着,又正色对陈一两说了自己回去琢磨方法的重要性,哄得陈家父子感恩戴德,陈一两亲自将他们送了出来。这才转身回房。
出了陈府,闵老大夫见左右无人,这才小声道:“我看娘子的模样,倒像是有办法的,怎么您就是不肯治呢?小侯爷既然托了我来想办法把您引到陈家,应该是有他的目的吧?说实话,我也厌恶这陈老爷的为人,只是咱们悬壶济世,讲究医者仁心……”
“老爷子别和我说医者仁心,我若真的是医者仁心,就该让那老头子一命呜呼才对。”在这方面,夏清语没有半点医生该具备的“愚善”,好人她拼尽全力的救,但是这种不知道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的老棒槌嘛,她真心不觉得自己需要冒着“被医闹”的风险救人。
闵老爷子让夏清语一句话秒杀于无形之中,半天才喘匀了气。皱皱眉头,老爷子其实是不同意夏清语看法的,不过想一想之前听说的那陈老爷的斑斑劣迹,他不得不承认:对这样一个手上不知染了多少姑娘家清白和百姓鲜血的老缺德鬼,的确是没有什么救得必要。
但现在不一样啊,现在就算夏清语不肯救,还有陆云逍那边的事情呢。闵老大夫仔细观察了下夏清语的面色,觉得她之所以犹豫,也是这个原因。因此老头儿就不再多嘴,暗道有什么话,且让陆大人和她说吧,我这老头子还是不要掺合的好。
和闵老大夫在岔路分别,夏清语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回到杏林馆,只累得腿都发酸,暗道错了,我错了,早知道该让那陈家用马车送我回来才对,清高什么啊?和那么一家人我还讲究清高,不是傻了吗?
进了大厅,就见陆云逍正端坐在桌子后面,看那模样就是特意等她归来的。果然,见她回来了,小侯爷豁然起身,沉声道:“如何?那陈半斤的病还能治吗?”
夏清语看见他就没好气,却先不急着说话,而是走到凉茶缸前,舀了一碗凉茶喝下去,这才没好气道:“能治又怎样?不能治又怎样?”
“能治就尽量治。”陆云逍说的斩钉截铁,越发让夏清语添了气,咬牙切齿道:“那便不能治。”
“喂!”陆云逍伸手扶额,目光在竖着耳朵关注这边情况的冯金山和阿丑身上掠过,于是两人就知道,他们又该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