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朝云和暮云齐齐答应了一声,知道主子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痛快。不过叶夫人很快就要过来,这侯府的后宅的确就有了撑腰的,爷一向孝顺,只怕到时候能不能真的不客气,还是难以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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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宅子,你看着怎么样?我觉得还是挺好的,你性子别扭,那幢大宅子倒是个闹中取静的好所在,虽然贵了些,却是物有所值,反正你也不把这点银钱放在眼里不是?”
醉月楼的二楼包间,杨明正和晏子笙一起说话,两人面前摆着几样精致菜肴,一壶好酒,此时晏子笙便在默默品着杯中佳酿,一面听杨明说话,末了点点头道:“好倒是好,只是离富贵大街太近了些。”
“滚蛋吧你。”
杨明又好气又好笑,咬牙指着他道:“我知道你什么心思,只是你为夏娘子所救,这是事实,难道你离富贵大街远些,你就不是人家救得了?亏你还自号狂生,只说做人该光明磊落无愧天地,如今竟连救命之恩都自欺欺人,你还要不要脸皮了?”
晏子笙让他一通抢白,面色顿时发红,低着头道:“我……我也不是不承认救命之恩,只是……这……你也知道当日我在杏林馆的情形,日后见面要怎么招呼?岂不是尴尬?更何况,我始终是觉着,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这般张扬,终不该是她分内之事。”
杨明冷笑一声,摇头道:“张扬又如何?谁让夏娘子有这个本事呢?你倒是推崇千金堂,结果怎么样?差点儿被人治死了不说,当时划开肚皮那个轻率劲儿,和杀猪有什么两样?”
晏子笙无言以对,只好低头恨恨喝酒,包间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外面脚步声响,接着一个苍老声音气喘吁吁道:“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咱们江南是何等灵秀之地,千百年来出了多少英雄俊杰将相文豪?如今竟然让她一个女人甚嚣尘上,这……这简直是把咱们的脸都丢光了。”
晏子笙这人好八卦,一听这话就把头抬起来了,小声对杨明道:“杭州城的女人真了不得,听这话里意思,除了那个夏娘子之外,这是又冒出了一个拔尖儿的?瞧瞧把这些老家伙给气的。”
杨明起身掀开门帘看了看,回来对晏子笙小声道:“你说话小心些,好嘛,今儿竟是杭州大儒到这儿开会来了,我看见金老高老聂老等都在这里。”
晏子笙冷哼道:“什么老?不过读了圣人几卷书,都读得迂腐了,我看正经该叫老糊涂才是。”这货虽然瞧不起女人,但是他少年成名恃才傲物,士林中却讲究谦谦君子温和之风,所以他自命狂生,很是被这些老夫子所不喜,连着几次让这些老儒当众嘲讽训斥,给晏才子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最痛恨这些所谓的前辈们。
杨明知道他的性子,微微一笑也没说什么,他也有点瞧不起某些肚里无物,只会把圣人之言挂在嘴上的老家伙,但这里面还有一些曾经做过官致仕还乡之人,他自己也是官员,倒不能把这份不尊敬挂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