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想着,就听叶夫人笑道:“原来是这样,这不费什么事。盈丫头你就赶紧回去吧,和来人说,把那孩子接过来就是。去年那孩子还来过咱们家,长得又好,嘴巴又讨巧,我觉着很不错呢。”
叶夫人不等说完,秦书盈就变了面色,她终于明白母亲打的什么主意了。不由得又是委屈又是气恨,暗道我千防万防,好容易靠着姨妈,才没让二爷往家里抬人。却不料如今竟是我自己的亲娘要给我送个帮手来。娘啊娘,我知道你是好心,只是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少不得要辜负你的期望了。哼!只要我活着一天,就别想有狐媚子给我敬茶。
心中已是怒极,面上却半点不露,和叶夫人沈夫人夏清语等说了一声后,秦书盈便告辞离去。
*******************
“桑姑娘请这边来开方子。”
精致的卧室内,胭脂抬起手,就要请桑绿枝往外屋去开方子,却听床上许姨娘淡淡吩咐道:“就在这里开吧,桑姑娘又不是寻常男大夫,哪有那么多忌讳?”
桑绿枝便笑着开了张方子递给胭脂,又对许姨娘道:“就按这方子每日煎服,一天早晚两次,三天内若是不好,姨娘来找我。”
许姨娘点头笑道:“真是麻烦姑娘了。”说完见胭脂拿了方子出去,她才向后倚在了软枕上。叹气道:“姑娘忙不忙?若是不忙,便和我说会儿话吧,自从江南回来。我这院子里几乎没人来,幸亏还得两个丫头能时常和我聊聊天,不然憋也憋死了。姑娘是有见识有本事的人,常在外走动,不知可否将外面发生的那些新奇故事说给我听?”
这当真是一拍即合,桑绿枝正发愁要怎样和许姨娘亲热呢,她费了二十多两银子。才总算买通了这府中一个管事娘子,恰好许姨娘这个时候受了风寒。那管事娘子就把她推荐过来。此时听见许姨娘竟主动邀请自己留下说话,心中不由得就是一喜,暗道这还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来,我正等着你这句话呢。
于是便笑道:“外面能有什么新奇故事?这几日听得最多的倒是杏林馆那边的事。刚才我过来时。好像是说府上四姑娘突发急病,也是送去了杏林馆,这会儿救过来了。我没进西角门时,看见一连几辆马车,丫头婆子小子一大堆拥着往杏林馆去了,真真好气派,想是府上的太太奶奶们都往杏林馆去探病了吧?”
许姨娘淡然道:“姑娘说的没错,我也是早上才听说,四姑娘昨晚发的病。恰好石姑娘也在府里,还不等家下人找大夫,她就说要送去杏林馆。不然定是保不住性命。所以我们二太太立刻带四姑娘坐了马车飞奔去了。我们大奶奶一出手,可不是起死回生呢?当真劳苦功高,连厨房大半夜的,都给折腾的不得清净。”
桑绿枝一听这话,心里就明白了,这许姨娘心中明摆着是对夏清语不知道有多少怨气。这倒正合了自己的心,因便撇了撇嘴淡淡道:“夏娘子什么都好。就是这排场未免太大,每次给人治病,都要整出许多动静来,像是生怕人家不知道这病是被她妙手回春似得。是了,姨娘这病也有两日了吧?怎么不请她过来看看?”
许姨娘笑道:“姑娘可是糊涂了?我哪里有资格请她来给我看病?我不过是个姨娘罢了,如今府里上上下下都吵吵着她过了年就要嫁回来的,到那时,我在她手底下还不知能不能得个活命,这会儿倒大着脸去找她给我看病?就算她来了,心里不知道怎么咬牙生气呢,日后寻个不是发落我,我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桑绿枝笑道:“姨娘这就错了,夏娘子从来都标榜自己是医者仁心,万万不会因为你找她来看病就生你的气。”
许姨娘冷笑道:“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她若是没有这份儿所谓的医者仁心,我们爷还未必就又让她迷了魂魄去呢,只是人家能把这话说出口,我却不能没有自知之明。罢了,说这些做什么?”
桑绿枝探明了许姨娘的态度,心下大定,当下连忙假惺惺安慰了一番,又说了一些外面的新鲜事儿,便告辞离去。这里胭脂便随后进来道:“姨娘不该和桑姑娘说这些,虽然她在江南时被大奶奶收拾的不轻,心中必定带着怨恨,可如今姨娘这么一说,终究是个把柄,万一日后她给说出去,姨娘岂不要糟糕?”
许姨娘叹了口气,双眼无神看着窗户,摇头道:“难道她不说出去,我就不糟糕了?你没见琥珀如今都不怎么敢往我这屋里来?谁都知道,她回了府,第一个要收拾的便是我。我就是不说她的坏话,她也不可能放过我,既如此,说不说又能如何?怕什么把柄?更何况,这桑绿枝在江南,可说是招了爷和那女人的厌弃,就算她将来要搬弄是非,也得那两个人信。”
胭脂没有言语,想了想方小声道:“姨娘,您明明知道这桑姑娘是爷很不待见的,何苦还要和她亲近?就算要用她,可她能做什么呢?她连咱们府里那些太太奶奶的院子都进不去。”
许姨娘淡淡一笑,轻声道:“她是恨极了那女人的,虽然现在看着好像没有用,但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忽然就有用了呢?若那时候再临时抱佛脚,未必来的及,倒不如现下就先笼络好了,将来要用,随时都可以用。反正又不费我什么事,有没有她,爷如今眼里也没有我了,我还顾忌什么?”
胭脂叹了口气,小声道:“姨娘,大奶奶如今,人人都说极好,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