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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石之上,匆匆落下四道人影。←,
所在的法阵与之前相仿,却又大了许多,足有百里方圆。那肆虐不休的黄色雾气只在四周盘旋,法阵之内则是气机弥漫。除了天宁提到的土元之力,似乎还有未知的灵动之机充斥其间。
天弃冲着正前方哼了声,说道:“那人见机得快,倒也识趣……”
一道人影在雾气中疾行渐远,正是凌道。他歇息之际,不乏警觉,忽见四人来意不善,随即冷笑了两声便起身躲避离去。
天宁四下打量,说道:“凌道也是伤重在身,岂敢有所侥幸。好在没让他得逞,不然与我不利……”他又连连点头,接着说道:“此处乃法阵的阵眼所在,灵机倍加浓郁,若能吐纳调息三两个时辰,对于你我的伤势大有裨益啊!”
天宁深以为然,附和道:“接连穿越两层天界,始终不见那人跟来。有此间隙,足够你我歇息片刻。”
脩济与申达也无异议,于是四人各自寻了一块地方盘膝而坐。
所在之处颇为平坦、宽阔,乃是数百丈的一块大圆石,透着黝黑的星辰气息。稍稍坐定,便有无形的气机涌来,令人心神一振。由此四方,余下的八块星石章法浑然,罗列成一个足有百里的庞大阵法。再往远处,则是密集盘旋的黄色雾气。恍惚之中,给人置身混沌而又乾坤在握的玄妙。
天宁环顾片刻,缓了口气,这便要双手掐诀吐纳调息。而他疲惫的心神尚未安定,便不由得与相对而坐的天弃、脩济、申达同时回首看向来处。
数十里之外,那沸腾不休的雾气忽而变得愈发激烈,紧接着左右两分,蛟龙,霎时冲出一道白色光芒。其中的两道人影隐约可见,却如闲庭信步般的轻松自如。
天宁脸色一苦,禁不住与三位同伴面面相觑。
那人早不来、晚不来,恰好赶在此时现身。若说他不是成心的,谁肯相信?而为了免于驱赶的难堪,只能避而远之!
“不若求个情,讨个饶,歇息几个时辰再走……”
脩济与申达有些难以支撑,忍不住如此提议。而两人话没说完,便换来天弃的一声叱呵:“寻他求情?哼……”
四人的屁股尚未坐稳,只得匆匆起身奔向前方。
须臾,两道人影穿过法阵接踵而至。
林一带着仙奴飘然而落,顺势收起了玄天盾的法力。他随意踱了两步,深深喘息一下,示意道:“此处灵机充沛,实乃行功修炼的绝佳所在。机缘难得,奴儿不可错过!”
仙奴乖巧应了一声,就地而坐吐纳调息。她虽然刻苦勤勉,并有了金仙的修为。而比起愈发逆天的师父,她自觉着拖后腿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为山九仞,亦绝非朝夕之功,还须努力才行呢!
林一冲着前方那渐渐远去的几道人影微微一笑,兀自在星石上踱着步子而心绪蹁跹。
行至今日,并无想象中的艰难。若非带着奴儿有所不便,或许早已穿越了九层天界。尤其是到了四层之后,意外察觉有混沌之力的存在。对于才将雏形的罗天结界来说,无异于一大机缘。
此外,凶险莫测的九层天界已走了一半。若无意外,接下来的行程将是林某留在洪荒的最后一段路。
当初若是不走,又将如何?是成就洪荒至尊,还是去营造仙道乐土?
天地无尊卑,万物本自由。但有约束、营造之念,岂不是违背了天道自然的法则。有明夫人之流在专心守护便好,又何须林某人再多此一举。
带着老龙、虎头、仙奴避世归隐,以求所谓的逍遥永恒?
天有九重,地有九渊,上下不曾通达了然;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左右尚且懵懂不明。既然如此,又岂能停下脚步而安心逍遥?若是不然,林某与那些半途而废的亡魂又有什么不同……
林一的心绪悠悠一顿,回首看向仙奴。那冰雕玉彻般的人儿,已然沉浸在吐纳调息之中。他带着怜惜的眼光稍加端详,自寻了一块地方盘膝而坐,并伸手解下腰间的葫芦而小呷一口,待酒气长吁,这才又继续打量着四周的情形。
奴儿曾提起过,老龙与虎头在天界之中极为轻松自如。起初尚有诧异,此时已有恍悟。混沌初开,阴阳分明,接着便是四象五行的衍生变化。也就是说,四象神兽,乃开天之兽,来自混沌,却又游弋于五行之外。可想而知,那两个家伙乃是正儿八经的天生神兽,如今突然穿越天界壁垒,彷如畅游于九天界河之中,即使纵情驰骋而忘乎所以也在所难免,只要不给他老大惹出麻烦就成。
正为此故,此行变得顺利起来。要知道林某人的《升龙决》已然大成,同样是神龙之躯……
林一饮酒半晌,放下葫芦,掐诀在手,两掌之间顿时多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莹莹光团。随其法诀牵引,四周的浓郁气机奔涌而来。与之瞬间,罗天结界再有变化……
……
白蒙蒙的天光之下,万里方圆茫茫荡荡。
其中高山险峻,沟壑纵横,间有平川峡谷与戈壁荒滩,尽为不毛之地,透着一种混沌初开的荒凉。而空中却是灵机四溢而生气萌动,俨然便是乾坤伊始的新景象。
一道界碑前,聚集着十道人影。
界碑有三丈多高,一尺多厚,上面刻着“天魔禁界,鬼神不侵”与“罗天元年”以及“伏灵始立”的字样。
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