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眉毛一挑,看了看王振。
王振上前一步,差点摔个趔趄,他用手一指蓝光道:“蓝将军,你待怎讲?”
蓝光垂着头道:“这十一名刺客,有十人逃窜,一人被杀!”
王振一跺脚,转向皇上道:“陛下!你看这!这!”他双手一摊,退到一边。
皇上眉头拧成了疙瘩,手托腮帮道:“满城禁卫军成千上万,怎么能让他们跑了?”
蓝光一拍额头,单膝跪地道:“微臣无能,伏望圣上制裁!”
皇上倒吸口凉气,扭头看了看王振,王振上前躬身道:“陛下,虽说蓝大将军能力略有欠缺,可好歹捕杀名刺客,也算有个交待!”皇上略微点了点头。
蓝光头顶冒出股白气,脸色由红转蓝,又由蓝转紫,牙咬的“咔吧咔吧”直响,他拳头握的像个小油锤,“呼”地站起来,一指王振道:“王振!你少在陛下面前嘚瑟!你能力足!为啥你带去的锦衣卫也颗粒无收!”
柳随风眉毛一挑,暗挑大指道:“好!”
王振一蹦三尺高,指着蓝光歪着嘴道:“蓝光!咱家哪得罪你了?你要指着咱家?”又扭头冲皇上道:“陛下,你看——”
皇上微一颔首,道:“爱卿,勿得急躁,朕知你劳苦功高,能捕杀一名刺客已实属不易。来人,赐蓝爱卿御酒一瓶。”
蓝光冲上一抱拳道:“谢主隆恩。”便退到一边站定,斜眼瞥了一下王振,鼻孔微哼一声,不再言语。
王振冲蓝光龇牙咧嘴一阵,转向皇上,刚一张口,皇上便道:“王公公,东厂锦衣卫虽未捕得刺客,但却保护皇宫,使刺客不敢来宫中撒野,亦是大功一件,着赐御酒一瓶,锦袍一领!”说完嘴角含笑,目光发亮。
蓝光右脚一跺,左手握拳,“啪”地打在右掌上,双目凸出,瞪的鸡蛋大小,口道:“这算——”随后喉咙里发出“骨隆隆”一阵声响,眼一闭,叹了口气。
柳随风嘴角翘的可挂油瓶,柳金燕嘴一撇,连东方雪也双眉皱成一团,手托腮帮子,嘴巴鼓的像皮球。
谢小石双眼圆睁,嘴巴大张,双脚踮起,“啊”了一声,嘴角滴下一串流涎,挂至腰间,晶晶亮亮,来回晃荡,最后“扑”地一下落地,摔成一滩。
大殿内鸦雀无声,人人眼观鼻,鼻问口,口问心,泥塑木雕,连大殿呢的红烛火光也停止跳动,凝固了一般。
蓝光牙齿咬得咔吧咔吧直响,喉咙一鼓一鼓,面朝天花板,却双目闭着,眼皮也不跳动一下,只觉耳朵“嗡嗡”直响。
王振向后退了半步,冲皇上躬身一拱手道:“奴才对陛下厚恩感戴不尽,但无功不受禄,此赏奴才万万不敢接受!”此言一出,好似晴空打了个霹雳,皇上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一指他道:“你待怎讲?”
谢小石、柳随风、蓝光等人均浑身一震,一起抬头上下打量王振。
蓝光足打量了半盏茶工夫,眯起眼睛,手托腮帮子,连连摇头,柳随风把嘴一撇,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装!”
谢小石呆若木鸡,用手拍拍脑门,大嘴一张,喷出一个字:“傻!”
王振斜眼瞥了一下台阶下的众人,嘴巴微微一撇,然后后退半步,冲皇上深施一礼道:“奴才的意思是,此赏奴才不配领受,故不敢承命!”
谢小石一个蹦子跳到正中的长条红绒毯上,一指王振道:“这位大官,皇上给你赏,你就受,你管配不配?”
众人脸上顿时一黑,东方雪更是满面通红,头皮发炸,银牙紧咬,个一箭步跳上来,一把揪住谢小石的耳朵道:“你回来!”硬生生把他扯回到一边的队伍中。
众人微闭双目,把头一扭,看也不看谢小石半眼。
谢小石龇牙咧嘴,直揉耳朵。
王振略一点头,上前半步道:“陛下,您若赏了无功之人,天下有功之人会怎么看?陛下万不可让有功之人心寒啊!老奴给陛下叩头了!”
说完撩衣袍单膝跪地,正要叩头,皇上飞步上前,双手把王振搀起,眼含热泪道:“先生真是胸怀广大啊!”
王振眼睛一挤,掉下了一滴滚亮的泪花。
众人一劲挠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王振转变了?”只一对眼,便连连摇头,原地打转、叹气。
蓝光箭步上前,冲上一拱手道:“陛下,既然王公公不领赏,那就算了吧!”
王振眼皮一跳,鼻孔冷哼一声,面色紫胀,脸红到了耳朵根。
皇帝呆若木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只眼睛直勾勾看着前方,其它人则紧闭双目,竖起耳朵,不发一言,现场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有的人心脏开始“扑通、扑通”直跳,气也有些喘不上来。
这种情况维持了约莫半盏茶工夫,皇帝突然发话了:“此次刺客大举行凶官署,因何故?”
众人愣了愣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挠了挠头。
约莫过了一盏茶工夫,蓝光才向上一拱手道:“启禀陛下,从刺客行凶的势头及其它相关人员的口供来看,他们似乎专为吏部尚书于谦于大人而来!”
皇上“啪”地一拍额头,声音清脆如击钹,然后原地转了两圈,右手握拳,不停地击打左手心道:“于大人进京,朕几忘却!他现在何处?”
王振眯起眼睛,面向皇上躬着身子,斜眼瞅了一下蓝光,嘴角微微向上一翘。
蓝光紫胀着脸,低着头,喃喃自语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