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站在墙角下,抬头看了看上面,一双眼睛犹如半月,闪着阵阵秋光。它眨了眨眼,足尖点地,飞上围墙,像阵风似的过去,然后飞到屋檐顶上,像狸猫似的在屋顶上窜跃,如柳絮飘过,毫无声息。
飞过几重院落后,它站到了处屋顶上,四下看了看,在半箭地远的地方,灯火通明,司徒明正和他的四位夫人饮酒,与这里隔着两三重院落。它点了下头,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揭开了屋顶上的几片瓦,只发出轻微的“哧哧”声,像老鼠在跑路。
它眉头皱了下,动作更轻,“哗——”如流水般,瓦片向两边分开,屋顶眨眼便出现了个可容一人跳下的漏洞。它将脑袋往里伸了伸,屋内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侧耳听了听,里面传来阵“呼呼”的酣睡声。它身子晃了下,似道青烟,从漏洞处跳了进去,落地如四两棉花,悄无声息。
它高抬脚,轻落步,来到了酣睡的那人身边,低头看了看,正是谢小石,它犹豫了片刻,抓起他的手,细探脉搏。
蓦地,窗外“哧溜”响了声,像是小石子落地,随后再无声息,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样。它放下谢小石的手,静静地站在屋里沉思。突然,它猛地抬头,身子如箭般飞向屋顶那个洞口,“嗖”地声,飞到了屋顶上,脚尖还未落地,九点寒星向它周遭飞来。
“噗噗噗”只听到锐物刺破空气的声音,九点寒星拉成了九条白线,像九条银蛇直扑向它。
它身子扭动,瞬息间,已弹射过了三重屋顶,与此同时,它回手甩出把铁莲子,带着劲风,呼啸着打向那九个白点,只听“乒乒乓乓”如鞭炮般的金铁撞击声,桔红色的火星像烟花般四处飞溅,阵阵爆响中,铁莲子被击成粉末,像青烟似的飘散。
九点寒星依然拉成白线状,如影随形,击向黑影,“哧哧哧”几声,九点白芒穿过了这条黑影,黑影像树叶般摇摇摆摆飘落在地。
有巡逻的庄丁看见,“梆梆梆”将铜锣敲得震天价响,嘴里直叫:“有刺客!有刺客!”声音传遍了半个圣剑山庄。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这里已涌来上百人,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手提大刀长矛,举着火把,将这里照得亮如白昼。司徒明在几位夫人的簇拥下,提着大红灯笼也赶了来。
这里是处厢房,左右两边各排着溜平房,有十来间。中间是个二层阁楼,院子有篮球场大小,青石铺地,院中栽种着两棵高的屋顶的梧桐树,在火光下摇曳。
院子正中,站着个老者,七八十岁上下,须发皆白。他右手提着柄像胳膊长的宝剑,却只有两根指头宽,宝剑亮白如银,锋刃处发出丝丝寒光,剑柄居然是个龙头的模样,左手则拎着根紫檀木棍子,通体乌黑,与他身高相似。此人正是东方绝。
司徒明看着这儿,目瞪口呆,足足呆了有半盏茶的工夫,才对东方绝拱手道:“剑神前辈,发生了什么事?”
东方绝用剑挑起地上的件黑袍,借着火光,细看了片刻,道:“那人跑的好快,老夫的一剑九星竟未赶上他。让他甩了这件袍子,使个障眼法跑了。”
黑色的袍子被挑起后展开,上面有九个拳头大小的洞,历历在目。
众人看了,倒吸口气,无不呆若木鸡。陆小翠更是瞪圆了眼睛,嘴巴张开可吞下枚鸡蛋,她低下头,咬着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东方绝摇了摇头,将袍子扔到地上,然后把宝剑插回到棍子里,严丝合缝,又变成了龙头拐。他拄着拐杖,弯腰似龙虾,蹒跚地走了。
众人看着东方绝的背影,满脸疑惑。
陆小翠瞪了东方绝的后背眼,跺了下脚,转身跑了。司徒明也未注意她,而是上前,捡起地上的黑袍,翻来覆去地看。他扫视了下众人,看着袍子上的九个洞,直发呆。
第二天天刚亮,谢小石、东方绝、东方雪三人,收拾行囊要走了。司徒明百般挽留不住,便挥了挥手,让下人端来个托盘,用红绸布盖着,掀开盖子,上面摆着二十锭细丝白银,每个重十两。司徒明指着白银道:“既然几位大侠要走,司徒某人也不好挽留,这点银两,算是诸位的盘缠路费如何?”
东方绝哈哈大笑道:“叨扰司徒庄主多日,哪还能再收这些钱?司徒庄主快把它收回去吧!”
东方雪也连连摇手道:“司徒庄主,你看,我们的钱也够多了,拿也拿不动,怎么还能要你的钱?不要!不要!”
谢小石两眼瞪圆,猛地来了个“饿虎扑食”,扑倒盘子上,“咣当”声把盘子撞到地上,将上面的银两,全部装入怀中,挺着肚子,推着独轮车,扬长而去。
东方雪花容失色,惊叫道:“谢少侠!”双手捂着脸,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
东方绝看着谢小石的背影,哈哈大笑。司徒明也是摇了摇头,一笑了之。
三个人离开了圣剑山庄,往南走了小半天路,来到处人烟稀少的地方。东方绝忽然停下来道:“雪儿,谢少侠,老夫要去东海先办点事,你们先去武当。待事完后,我就去武当或者霸王庄找你们。”
谢小石挠着头道:“剑神前辈,您老若走了,俺这几千两黄金就没人保护了,那可怎么办?”
东方雪抬起手,敲了谢小石的脑袋下,道:“就知道钱,难道我爷爷是你的保镖啊?”
“哇——”谢小石是放声大哭。东方雪笑着摇摇头道:“不如这样,这钱由我爷爷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