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哥儿,这赵县令不会真的通匪了吧。”东阿县城,猪肉铺子里,猪肉荣端上一盆肉来,对着方宁说道。
方宁道:“上层次的事情,我们怎么知道,不过通缉令已经贴出来了,这赵县令成了贼人,是板上钉钉的了,以后若是再有什么变化,也不是我们应该操心的对不对?”
赵县令,方宁与他只有过一面之缘,就是当初永安村出事的那天下午,县里找方宁去过一次,仅仅见过一次,方宁又怎么可能看出一个人的好坏?
以方宁对赵县令的了解,这个人是一个守成的家伙,无作为,但分内之事也会做好,只能算是平庸,所以以他的了解,倒是觉得赵县令不会通匪,不是说他没有这个可能,而是没有这个胆子。
说到底,这都是官位上那些大人物应该操心的事情,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宁哥儿,这次你们可要多买点肉啊。”猪肉荣老实巴交的,搓着说,望着方宁。
“猪肉荣,这做买卖哪里有逼着人强买的道理?”方宁笑了,被猪肉荣气道了,“你这家伙,也不是一个钻到钱眼子里的,今天怎么这么利益了?”
猪肉荣叹了一口气,“最近生意不好做啊。”
方宁气的要摔筷子,“生意不好做,你骗鬼呢?别的不说,就今天上午,你这起码卖出去一头猪了吧,猪肉荣,你也别跟我哭穷,咱俩认识这么久了,谁还不了解谁,你的生意会不好做?”
“别的不说,就说我们上乡村,哪一次来不是买你一大头生猪?”
“你也别怪我说话重,我们也算你的大主顾了吧,按道理来说,我们这种长期的大客,每次到你这里买猪肉,是不是你应该给我送到家里去,你看看,哪一次不是我们派人来拉,你这还不知足!”
方宁语重心长的说:“这人啊,应该知足,贪心是不好的,你这还嫌我们买的少了?那买多少是多,是不是要把你们村子所有的猪肉都买下来,你才开心?”
方宁这几天心情也不怎么好,花花果果那两个丫头渡过了心理自闭的那段时间后,孩童该有的顽皮也终于显现出来了,这本来应该是好的现象,方宁应该高兴才是,但这两个丫头,带着豹子去追别的孩子算怎么回事?
差点把方宁气坏了,破天荒的将两个丫头狠揍一顿,关键是这个时候大黄还不识趣的过来要方宁的裤腿,气得他差点把这头豹子炖了。
猪肉荣被方宁说的脸红,但还是憨憨的说道:“宁哥儿,你不知道,不仅是我这里,城里其他小摊贩的日子都不好过。”
方宁问道:“怎么不好做了,你给我来说说?”
猪肉荣说道:“本来生意是好做的,赵县令管事那会,我们这些摊贩的地位虽然低,但是好歹日子还能过得下去,但自从赵县令成了贼人,县城由冯县丞管事之后,我们这些小摊贩的日子就不好做了。”
“怎么了?”方宁起了疑惑。
“哎,还不是这摊位费给闹得,本来我们商户的税额就高,冯县丞成了代理县令之后,又颁布了新令,所有商户的摊位费又涨了三成。”猪肉荣有些难受,平白无故又泼出去白花花的银子,谁也不好受。
“摊位费?这是什么?”方宁还没听说过摊位费这种东西。
唐朝社会地位士农工商,这是农耕时期特有框架下的社会形态,因为商人地位低,但利润奇高,所以相应收取的税额也会高,这是应该的事情,但摊位费,是什么鬼?
“摊位费很早之前就有了,就是我们这些商户,要想在县城里做生意的话,得每月按时交一定的钱银,这样县城才会加大人手来维持秩序,而有的时候,每次生意过后,街道上因为摊贩的原因堆满了垃圾,县城也会派人来打扫。”猪肉荣说道。
方宁明白了,说到底,就是某种城管加城卫的工作嘛,不过也能理解,若是城里没有商贩的话,秩序为生都好维持,一但商贩多了,衍生出来的工作就会加重不少,所以收些摊位费也合情合理。
只是没有任何征兆的,将摊位费提高了三成,这里面,就有猫腻了啊。
“除了你们这些商贩之外,那些大的商行也要交摊位费吗?”方宁问道。
“交,都得交呢。”猪肉荣点点头,说道。
“哎,老猪啊。”方宁拍了拍猪肉荣的肩膀,“这是县城的新政策,连那些大商行都交了,哪有你们这些小商贩不交的道理,所以啊,该交就交吧,赚这么多钱,不就是为了交税吗?”
猪肉荣排开方宁的手掌,脸都黑了,“我姓王,不姓猪,别人叫我猪肉荣那是因为我的猪肉铺子卖的猪肉是最好的。”
“这样啊。”方宁又将手掌重新搭上猪肉荣的肩膀,“老王啊,这税该交还得交啊,就算钱赚的少,那也得交税啊,你说是不是。”
猪肉荣哭丧着脸,“宁哥儿,我知道你主意多,给想个办法呗,本来摊位费就够高了,那些大商行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我们这些小商贩,都是勒紧裤腰带在交钱呢,再提高三成,那还让不让人活了。”
“办法,倒是有。”方宁笑道,“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做。”
“什么方法?”猪肉荣急忙问道。
“比如说,你今天撞死在县衙门口,然后我派人去散布流言,就说你是因为摊位费太高,付不起,才选择一了百了,一头撞死的,这样一来,明天摊位费肯定就恢复原样了。”方宁呵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