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真蹙眉道:“都先别吵,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桑本来打算恶人先告状,却被绿真喝道:“你住嘴!”
小桃见势,解气的哼了一声,才道:“绿真姐姐,她擅闯北院,见了公主也不行礼,说什么自己身子不舒服,连膝礼都行不了,我们公主不爱搭理她,她却愈发得寸进尺起来,仗着将军宠她,说话都带着刺儿,就是故意给我们公主上眼药的!”
兰桑不屑道:“我是真的身子不舒服。”
“不舒服?”绿真瞥眼,“可我看你方才吵架的时候,底气挺足的啊。”
兰桑道:“那是因为……”
“阖宫里,只有老夫人见到公主不必行礼,连将军和大人都不能例外。”绿真打断她的话,喝道,“怎的你以为,你的身份和地位比得上老夫人吗?”
兰桑有些气,虽然她实质上是江的侧室,但明面上依旧是侯府里的一个丫头,自然是比不过,可却不肯服软:“我……”
“还有!”绿真丝毫不给她反驳的机会,“这北院是你能进的吗?”
兰桑这就不愿意了:“北院有什么不能进的,你不是也进来了吗?”
“这北院是咱家大人亲自划到驸马府去的,现在已经不属于侯府的一部分了,你无令就不能随意进出!再者说,和我比?你配吗?”绿真拿出少见的盛气凌人。
兰桑气得要命,指着她的鼻子道:“我告诉你绿真,别以为你是老夫人跟前的丫头,就对我颐指气使的,我可是将军亲自从平梁送回来的,是你的半个主子,你和我比才不配!”
绿真瞪眼:“兰桑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兰桑又一次站在上风,“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过分了?”
“放肆。”
江淮捧着食盒缓缓走过去,声音平淡,却在其中蕴杂了一层薄薄的怒意。
兰桑浑身的血一凉,忙回头道:“大……”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兰桑的脸上顿时火辣一片,连着嘴角都疼,她不可思议的抬头,拔腿就向后花园跑去江在那里练功。
江淮哪里肯,一把拽住她:“大哥在母亲那里,你去哪儿?”
兰桑一听,犹如五雷轰顶,她以为江淮还在留心居的,怎么无缘无故跑到这里来了,遂颤抖道:“大人……”
江淮没有发怒,而是一脸山雨欲来之势,这种表情最能压抑人心,她道:“兰桑,你刚才说什么?你是谁的半个主子?”
兰桑心颤,江淮曾经和她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将她是江侧室的事情说出来,这会儿争意气,说漏了嘴,怕是要挨罚。
“没……我没说……”
“没说?”江淮微微眯眼,蓦地提高了声音,“那是我聋了吗!”
兰桑一骇,却听江淮又道:“我告诉你兰桑,若不是大哥强求,你连入府端茶递水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现在还能和绿真平起平坐!你是大哥身边的人,我对你的要求也并不高,你若是没有个大小分寸,就趁早给我滚蛋!”
兰桑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唯独那双眸子怒的厉害。
江淮怎么看不出她所想,直接一盆冷水浇上:“别以为有大哥护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随意放肆!你出去打听打听,这侯府到底是谁说了算!”
兰桑一个激灵,想要挣脱开她,怎奈江淮的手指硬如铁钳,分毫动弹不得。
“你若是想继续待在这个府里,就给我老老实实,安分守己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别总想这些没有用的!”江淮继续道,“既不要因为出身庶民而自觉低人一等,也不要仗着大哥对你的宠爱而失了规矩!”
“就是!”绿真在一旁添油加醋,“按规矩,和亲之后你早就该出府的,是大人好心留你继续在府里,你这样对得起大人吗?”
江淮抬眼,瞧见刚刚赶来的高伦,喝道:“给我把她关去柴房!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去看她!”
高伦连忙应了声,兰桑还妄图挣扎去向江求救,却被江淮一个掌刀劈在后颈上,晕了过去。
眼瞧着这惩罚这么轻,小桃有些不悦的说道:“大人,她顶撞公主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您就……”
“高伦。”江淮又唤道,“再加五十个板子,别叫她死了。”
“是。”
小桃也不敢在江淮的气头上多说些什么,利落的行了礼,便匆匆过月门回去驸马府了。
绿真在一旁看着,问道:“大人,您不去看看公主吗?她现在肯定是气坏了。”
江淮停了停,才淡淡道:“叫她吃些苦头也好,嫁来长安,嫁给大哥……日子还长着呢。”
绿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旋即问道:“那大人……这吃食……”
“别送了,拿去给歇儿。”江淮道,“顺便去回了母亲,我进宫一趟。”
“哎。”
江淮又站了一会儿,才叫人备车离开,出了侯府门,她随意的瞥了一眼,却见不远处的巷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心头一动,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
叫车夫原地等着,江淮三步两步的跑了过去,转过巷口,瞧见那个大红艳袍的女子她笑容明媚,见对面跑来的江淮气喘吁吁,便打趣儿道:“怎么?就这么急着见我啊?”
江淮眸光微凛,手不自觉的指了指:“饮半城?那场大火……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饮半城拢了拢衣服,依旧又是初见的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道:“我可是岐疆的神谕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