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蟒也没料到慕容清的武功如此之高,竟能和自己打成平手,甚至有站于上风的趋势,看来得拿出真本事来了。
慕容清紧了紧手腕上的那柄匕首,目光逐渐阴冷下来,那寒冰般的气质在落入江淮眼里,和素日那个洁癖死傲娇简直宛若两人。
就在两人一触即发的时候,江淮蓦地上前一步,抬手道:“别打了!”
花蟒本没想理她,可目光瞟到她身上的伤,尤其是那双手的时候,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凌眉一皱:“你受伤了?”
江淮下意识的把两手缩回黑袍里,脸色因着失血有些苍白,唇瓣一动:“花蟒师兄,是金丝雀先要杀我的,三表哥是为了保护我才动手的,你要算账,也等我们回去长安,不行吗?”
花蟒心里清楚,做杀手的,被反杀是迟早的事,更何况是金丝雀先心生鬼胎,再者,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慕容清武功难探,江淮现在身上虽然有伤,交起手来怕也不差分毫。
他今日来执行任务,杀江淮也不过是得知她也在洮州后的一时起兴,反正现在擦了她留下的记号也算是惩罚了,遂道:“罢了,你现在有伤,我若是杀了你,也是……胜之不武,你好好养着,等回了长安,你我再交手不迟。”
江淮蓦地松了口气,轻声道:“多谢花蟒师兄高抬贵手。”
花蟒收了长刀,拉上面遮,刚要转身离开,却又忍不住关心江淮身上的伤,多补了一句:“东南方向三里,有几户人家。”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来掷到慕容清的手里,“她中了软筋散,悉数服下即可。”
随即,飞速离去。
江淮紧绷的神经松了松,这才觉得体力有些不支,吞了那丹药,丹田内的那股内力重新涌动起来,逐渐泛出一丝活力,她拽住慕容清的胳膊道:“走吧。”
慕容清低头盯着她卷翘的睫毛,咬牙道:“万一花蟒再来找你报仇,记得一定告诉我。”
江淮轻轻的应了一声,和他两人飞快的向花蟒指引的方向逃去。
可还没跑出半里,一股杀气迎面而来!
慕容清眉间一蹙,和江淮对视一眼,习武之人对杀气都异常敏感!
正当两人微愣之际,忽听对面的一片漆黑里,有海啸般的追杀声破空传来!
脚底踩的枯草泥雪,有密麻的震动。
怕是常密找到他们了。
两人转身想要跑,却不知何时已经中了埋伏,被全全包围了起来。
看着那些黑衣人,两人背对背的摆好架势,脚步轻踱。
江淮悄声道:“待会儿各打各的,能跑就跑。”
慕容清疑惑道:“君幸,这好像……不是常密的人。”
江淮打量了一眼那群蓄势待发的杀手,抿了抿嘴唇:“怕是骆礼维手下的归云宗,长欢和旭王狼狈为奸,都想要我的命。”
慕容清却又摇了摇头,道:“唐家归云宗专攻暗器,若想要杀了你我二人,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他们是中原所有宗门里,最不能明面交手的。”
江淮哪里顾忌到这个,扯下腰间的两仪扇在手,道:“打出去再说!”
说完,先行而上。
打不过,就是死。
江淮的身型犹如灵蛇,变换飞快,虽然手掌被扎穿,但丝毫不妨碍断骨指法的使用,再加上辨识黑夜的能力要比常人更厉害些,所以一时间占于上风。
那群黑衣人的头领手一挥,又涌上来一批。
慕容清匕首飞快,滚血染衣,碎肉溅脸也丝毫不顾及,打打退退,始终保持在能及时保护江淮的范围之内。
漆黑的夜,血染的月。
森骇的林子内,兵刃相接,骨骼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终于破开了一个口子,江淮喝道:“快走!”
说着凌步先行,毕竟慕容清的武功她也是见识过了,不必过于担心。
慕容清应了一声,击飞面前的那人,脚步腾挪,急追而上。
远处,那个首领挥手让其余黑衣人继续追赶,随即,从身后取出一把弓箭来,在数百人的身型缝隙中,清晰的捕捉到了那两个逃窜的身影。
张弓,搭箭。
一瞬射出!
那柄不长不短的木箭破风疾上,十分准确的避开了所有的黑衣人,就在即将穿透江淮那消瘦的身子时,却见旁边白衣猛掀,被另一个人挡住了!
那柄结着冰霜的木箭刺破慕容清的薄衣,扎入后腰,顺着皮肉,躲开骨骼,从前腰透出,有鲜血淋洒出来,他闷哼一声,却立刻折断后腰的那截箭羽,攥住身前的箭头,用力拔了出去!
江淮未曾察觉,只和他一起飞速甩开那群黑衣人,耳听身后的呼喊声越来越远,她环视四周,瞟见左边不远处有一间被积雪覆盖的木屋,看来又是一间林中猎户临时搭建的落脚点。
“去那儿!”
江淮回头,却发现慕容清半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捂着肚子,无力的摆手道:“你……快进去。”
江淮眼中一惊,忙过去看他:“你怎么了?”
慕容清猛咳了一声,抿了口血在惨白的唇瓣间,趔趄着起身,拽着她的胳膊跑到那间木屋前,江淮一脚踹开那木门,扶着他走了进去。
里面照样是稻草和动物尸体的配置,慕容清靠在那草垛上,气息孱弱:“在这里迟早会被发现的。”
江淮摇摇头,她方才被常密关在另一间木屋的时候,脚踏地,发现有些不对劲儿,到了这间屋子,她跪在地上,手不断的摸索着,那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