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快回到侯府门口的时候,江歇疲惫的抬头,却见到一人站在那里。
“二姐?”他疑惑道。
江淮面色冷淡,招了招手:“回来了。”
江歇点走,拖着沉重的身子走过去,恍然问道:“你都看到了?”
江淮点头:“都看到了。”
江歇打量着自家二姐诡异的神色,不安道:“二姐,我真不喜欢她,在我心里,我一直把她当成妹妹。”
江淮道:“我知道了。”说完,转身往门里走。
江歇一咽口水,一把抄过她的袖子,再次强调道:“二姐,说真的,我对瑾儿真的一点私心都没有,我们不合适,她值得更好的。”
江淮道:“我说我知道了。”
江歇心里仍是纠结的,再想进行第三次确认,江淮终于表态:“不喜欢就不喜欢,又没人逼你娶她,你怕什么。”
江歇眼珠上下一动,微侧了侧身子:“二姐你……不想让我娶她?”
江淮似笑非笑,一双眸子含在夜里,诡狡十分:“我什么时候让你娶她了?”
江歇一头雾水:“那花君姐姐说……你想让我娶瑾儿。”
江淮哦了一声,搂着他高瘦的肩膀往里走去,淡淡道:“别听她胡说,花君一天到晚就会胡咧咧。”
江歇闻言,仍是放不下心,这八年,他见证了太多江淮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事情。
单拿旧臣儿女的亲事来说,她为了拉拢其余势力,至少棒打了七八次鸳鸯,凑了十好几对注定不会幸福的表面夫妻。
大哥,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薄薄两片嘴唇,说出来的话,于旧臣而言,比圣旨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何况是自己家人。
对她而言。
自己家人更好摆弄。。
“二姐。”他略加试探,“你想让我娶谁?”
江淮笑容淡然:“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我想让你娶谁,你喜欢哪家的姑娘,就娶哪家的姑娘,只要你说一句,二姐和大哥立刻带着聘礼上门去提亲。”
江歇眼中一亮,声音微提:“真的?”
江淮眸底一闪精光,声音过了冷风入耳,带着三分引诱:“这么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江歇一愣,意识到自己中了那人的套路,忙摆手道:“没有没有。”
江淮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轻捏了捏,淡然道:“没有就没有,你紧张些什么。”
江歇不自在的拿开她的手,面色有异:“我没紧张。”
江淮眼中含笑,淡淡道:“还没用晚膳呢吧,厨房给你留了,记得叫尤妈子给你热一下再吃。”
江歇点头,不紧不慢的走开了。
江淮看着他的背影,眼珠上下一动,拂袖转身。
等回了留心居的时候,已经全然痊愈的饮半城坐在墙角新扎的那个秋千上,提着双腿晃来晃去,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边蛮民谣。
她见江淮回来了,扬声笑道:“回来啦。”
江淮淡淡一应,直接掠过她走向正房,可巧,旁边的屋子里,顾无瑕走了出来,她也轻声道:“大人。”
顾无瑕一袭白衣胜雪,漆黑的眸子恰似雪堆中的两颗曜石,明亮如宜。
她刚洗浴完,头发还没擦干,发梢略有水迹,叠了叠手里的毛巾,淡淡道:“大人回来了。”
江淮嗯了一声:“对了,你师父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顾无瑕淡然道:“无瑕已经知道了,今晚就是想告诉您,过两日我们就要走了。”
江淮微愣,挑眉道:“去哪儿?”
顾无瑕道:“树落叶,人归根,漂浮了这么久,也是该寻得一方停脚了。”
饮半城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抖着一丝不解,她停下嘎吱嘎吱的秋千,走过来挽住江淮的手臂,蹙眉道:“你要去哪儿?”
江淮斜眼,将手臂抽出来,同问道:“姑娘去哪儿?”
顾无瑕眼珠微动:“西昌。”
“既是要安定下来,何不在大汤寻一个戏园子立脚,为什么要不辞辛劳的赶去西昌呢?”饮半城问道。
江淮也附和道:“饮祭……饮半城说的不错,我可以帮你们。”
顾无瑕轻摇头,眸光淡漠而冷静:“大人,长安虽好,但繁华的背后是冰冷的刀剑和虚假的腐朽,您久居官场,想必是最清楚不过的,我和师父还有师兄弟们经过这次的事,只想寻得一方净地,唱自己想唱的戏罢了。”
“西昌很好吗?”饮半城疑惑道。
江淮敛眸:“传言西昌皇后林氏是戏家出身,所以放眼整个中原,亦或是整个天下,唯有西昌,戏子能略高人一等。”说完,停了停,“既要走,我也不会拦,但求姑娘一事。”
顾无瑕道:“大人有事请讲,您对无瑕有恩,不必如此客气,只要是无瑕能做的,必不惜余力。”
江淮想了想,道:“六月初是我母亲的生日,能否唱完再走。”
顾无瑕好容易化开一笑:“当然。”
江淮颔首,淡淡挥手:“夜深了,姑娘快回屋休息吧。”
顾无瑕微行一礼,转身回去屋里。
……
五月中,冷风削过草尖儿。
……
翌日,用过早膳之后,江淮本想先行上职,却在路过北院门口的时候,被一袭淡粉纱裙的苏绾给拦住了。
上次和江吵架,她一气之下将辛苦制作的百玉钏掷了出去,虽然捡回来之后颗数不少,但其中一枚翡翠玉石摔出了个裂纹,本来不打紧,但既是送心爱之人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