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灌耳,这枯井至少有三十米深。
……
就在她即将坠在地面,摔个五马分尸的时候,一条腿如劲鞭般抽在江淮的身上,直接转移了力道,叫她摔在地上时不至于直接见了阎王。
只是那疼痛减缓却不代表不存在,巨大的冲击力蔓延进四肢百骸,呈摧枯拉朽般的席卷理智。
江淮闷哼一声,蜷缩着身子稍微律动两下,迷迷糊糊中,她甚至能听到自己骨骼移动的声音,寒渗袭心,艰难的抬起眼睛。
四周墙壁烛台林立,遍地都是血红的颜色。
入目是一双黑色的靴子,江淮剧烈的咳嗽两声,嗓中忽然漾出一抹难以下咽的腥甜来,她抬起头,苍白的脸色上点缀着唇上的鲜红,视线上攀,那用铁钩爪拽她下来的人,果不其然是蒋明堂。
蒋明堂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看着她犹如俯瞰众生的神明:“宁容远,这是你下来找死。”说罢,伸手去抓她的肩膀,想要将江淮带起来。
谁知眼前银光一闪,手掌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蒋明堂咬碎牙齿,连连后退两步,颤抖着抬起手,瞧着那翻起来的皮肉:“小兔崽子!我日你娘个腚眼儿的!”
蒋明堂怒极的放下手掌,抬眼却是一愣,方才还在地上,用匕首割伤自己掌心的那人,居然消失不见了,四周也没有任何脚印。
“父亲!”
身后是蒋豫新顺着甬道跑了过来,焦急道:“叶颂呢!”
蒋明堂咬牙切齿道:“叶颂没带下来,反倒把宁容远带下来了。”
蒋豫新瞪眼道:“那他人呢?”
蒋明堂瞧着面前的地宫的林林总总的密道,足足有数百条路线,但出口却只有一条,回身瞧见白聘也走了过来,遂蹙眉道:“跑进去了。”
白聘冷哼着笑了笑:“一个小兔崽子还怕抓不到他吗。”回头交代蒋豫新,“你回去中室,和庄老太爷待在一起,既然大王这回是赶尽杀绝,那咱们怕也是不能再心慈手软了。”
蒋明堂阴狠的盯着面前的十数个甬道口,不紧不慢的点了点头。
……
……
“这他娘的怎么没个出口!”
江淮奔跑在一条湿冷的甬道里,脚踩着腥臭的一寸深的腥臭泥水,伸手想扶着墙壁,却不知抓了满手的泥垢,如此湿滑脱力,狠狠的跌在地上。
怕引人耳目而轻咳两声,江淮皱眉翻身躺在泥水里,气喘吁吁一动不动,浑身的力气已经泄尽了,瞧着那隔一米设一个的火烛台,艰难起身。
踉跄着在里面绕了绕,这里仿佛无边无际,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棋盘般,瞧见甬道的出口,却没有亮光,走到那里又是个十字口,左右两边还是甬道。
长长短短不下百条甬道,不了解地形,根本绕不出去。
江淮只好没规律的,似没头苍蝇一般在里面绕着,她现在的头等大事不是绕出去,而是躲开蒋明堂和白聘的追杀,要是被弄死在这里,才真叫神不知鬼不觉。
忽然,前面的一个十字交叉口,左边的那条甬道处,有道阴影漫了过来,而江淮反应稍微慢了些,待停住后,自己在火光下的阴影也投到了十字口。
交叉口处,两道阴影重叠,两秒后,又同时退了回去。
江淮的呼吸一瞬沉重,稍微往后边挪了挪,果然有人在追杀自己,将手里的匕首攥的更紧了些,她微咽口水,猛地转身回奔!
两步奔袭出去,忽听破墙声传来,右手边的甬道墙壁的砖石蓦地崩裂,直接拦住去路!
江淮下意识的抬手抵挡,同时飞速后退,而那破裂的缝隙处,有个连着铁链的铁钩爪子飞探进来,和她手臂上拿不下去的一模一样!
蒋明堂在对面冷笑,内力灌入铁链,就见那铁钩爪活了一般的转移了路线,直接勾住了江淮手臂上的那个铁钩爪,往后猛的一拉!
皮肉翻卷,白骨隐露!
江淮受力撞到墙边,疼的是大汗淋漓!
蒋明堂恶狠道:“小兔崽子你就认命吧!”说罢,扬声喊白聘,而话音未全出口,忽见一根钢针飞刺而来,他大骇松手,闪电般侧身躲开。
江淮实在是拿不下手臂上钳着的那个铁钩爪,干脆取下挂上去的那个,捂着伤口飞快的向后方跑去,脚踩淤泥溅在脚踝上如钢针刺骨,结果拐了两个十字口后,被白聘逮个正着,丝毫没有犹豫的飞出匕首!
白聘轻而易举的接住,这里地形复杂,根本用不了刀剑,他身型飞纵的去追江淮,瞧见她左拐进了另一条甬道,加快速度,可就在快到的时候,那人忽然撞了出来,白聘不察,胸口被她一掌推得生疼,匕首也被夺了回去!
江淮咬牙,飞速向对面的甬道跑去,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白聘剧烈的咳嗽两声,刚想前追,忽听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响起,嘴边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冷笑,这种布满泥水的路,想不出声都难。
猛有劲风从脑后袭来,白聘手推墙壁让开,与此同时,一柄匕首出现在耳侧没有得逞!
江淮见他躲开了,咬牙横切,那力道之大,刮得白聘脸皮刺痛!
他一把攥住江淮的手,拐弯横推刺向她自己,谁知那人的手臂扭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弧度,五指松开,匕首落进另一只手!
白聘瞪眼,又见江淮膝盖顶来,腹部被击中传来撕心的剧痛,他被迫卸力,直接仰躺进了那一寸深的泥水里!
眼见着那匕首从江淮的左手出现到右手,却是顷刻一瞬,白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