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慕容清刚坐下,就听到那人在外的鬼哭狼嚎,不满的斟了杯茶喝了,这一下午和大老二吵得,口干舌燥的。
江淮也松泛了精神,倒身在软榻上,化作一滩烂泥。
慕容清将茶杯递过去,那人摇头示意不渴,停了停,他神色逐渐转为严肃的问道:“叶征找你什么事?”
江淮懒散的阖了眼睛,低冷道:“还能是什么事,他要对扈九和程焕下手了,叫我帮忙想办法。”停了停,“那龙椅果然是奇物,只要人一坐上去,就先想着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慕容清素来通彻的眸子微微昏暗:“你答应了?”
江淮轻轻摇头,却又道:“不过我有点儿后悔了,我应该一口答应下来的,叶征现在对我很不放心。”
慕容清思忖道:“你真的要对扈九和程焕动手?”
江淮睁眼,坐正了身子:“不错,算计着日子,明年春天我就要回去大汤了,当然不可能留下这样的西昌给叶征,再者说了,汤帝也不会放过我的,扈九和程焕是西昌至今不败的原因,至少是之一。”
“可是你和程焕,不是交情不错吗?”慕容清担忧道。
“事到临头还是自保为先。”
江淮说完,忽然陷入沉默,视线定格在某一处许久不动,待慕容清唤了三次之后,才猛然抬头,淡淡道:“我有主意了。”
慕容清皱眉:“什么主意?”
江淮则道:“不过不着急,还有七个月,慢慢来。”
昌皇城,新修缮的凤鸾宫。
莫姑姑从殿外进来,叫里面伺候的宫女内监全部出去,独自一人利落的走到寝殿,瞧着正在床上休憩的那位。
昌后,不,已经是昌太后了。
叶征生母早亡,颖贵妃也死了,她理所应当的被推为太后,不过这高于皇后一级的日子并不好过,从面容上就能看出来。
她今年左不过四十余岁,却浑身消瘦,满眼憔悴,听闻莫姑姑的脚步声,这才转过头去,冷淡道:“什么事?这样慌慌张张的?”
莫姑姑表情很严峻,迟疑几秒,没想好怎么开口。
昌太后见此,拢了一下极长的头发,撑着床边坐起身来,接过莫姑姑递来的长衫披在后背:“是大汤那边的消息吗?”
莫姑姑点了点头。
昌太后的表情不太好拿捏:“什么事?”忽而眼睛一亮,十分担忧的往前伏了伏身子,“可是花君那边出事了?”
莫姑姑忙安抚住她:“不是,有汤太后在,郡主那边一切无恙。”从袖子里面掏出一封书信来,“是咱们在大汤的放的探子来信了。”
昌太后没接:“你看了吗?”
莫姑姑点了点头:“老奴看过了。”
“说什么了?”
“这……”
昌太后等不到莫姑姑说完,干脆把信接过来,轻轻拆开,在掌心展平扫了几眼,登时瞳孔聚缩,不可思议道:“这是?”
莫姑姑一脸愁容:“是,探子说,在饶川一带,看到了……那个成王殿下,宁容远,的确是如世人所说,一心礼佛,不理俗事。”
昌太后抬头,眼眸微颤:“既如此,那个真正的宁容远还在大汤的话,那现在住在西昌的这人,是谁?”
莫姑姑的表情也难看起来,瞧着昌太后把那封信给攥成团,干脆道:“太后别着急,咱们可以遣人去问问长信王妃。”
事到如今,昌太后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点了点头:“你去办吧。”
莫姑姑领命,转身出去了。
汤皇城,御景殿。
太后坐在正殿的软榻上,正在闭目养神,手里拿着串佛珠,嘴上也念念有词的说着,不一会儿,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响起。
书桐领着一人走了进来,是长信王妃映蓉。
她还是老样子,一身灰色布衣,简朴的不像样子。
“给太后请安。”她波澜不惊的说道。
太后缓缓抬眼,似乎很不喜欢这个儿媳妇,遂道:“又出了什么大事,能叫你出了那善缘寺,亲自到哀家这里来。”
映蓉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来,交由书桐递过去。
太后看也不看,只冷淡道:“哀家不看,你直说就是。”
映蓉见此,才直言道:“回太后的话,西昌那边来信了,说在饶川看到了成王殿下,想问……现在的成王是谁。”
书桐俩色一僵,难耐道:“果然还是被她发现了,就说这次偷梁换柱实是危险,况且当初郡主和御侍大人身份揭穿的事,也是闹得太大了,昌后在那边,肯定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太后冷淡道:“她这些年为了花君,不知道在咱们身边安插了多少的眼线,两个孩子身份的事,她肯定打听出了些眉目。”
映蓉微微抬眼,试探性道:“那咱们……要不要瞒着她。”
“不必瞒了,全都告诉她。”
本以为太后会选择瞒住昌太后,谁知这人起身,走向那虎皮金刚鹦鹉,冷冷的扔了这么一句。
书桐率先站出来道:“太后不可,这么天大的事情,怎么能让她知道,咱们瞒都瞒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些日子,还是得等到御侍大人从西昌回来后,再考虑啊。”
“还有什么可考虑的,若是再晚点儿告诉她,君幸怕是得死在那个西昌叶征的手里。”太后道,“按照君幸信上所说,叶征已经在处处防她了,怕是归期将至,要把她扣在那里。”
书桐担忧:“那御侍大人岂不危险?”
“正是因为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