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身体再度落入水中,眼前金星乱冒。张嘴喝了一大口黄河水,刘秀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适应周围的暗流,怪物的身影已经如战舰般冲至,血盆大口张开,两排牙齿锐利宛若铡刀。
“吾命休矣!”刹那间,刘秀魂飞魄散。手中钢刀却兀自不肯接受命运的安排,绝望地在身前乱挥。
“哗啦!”又一个巨浪拍至,将他像木桶般拍得上下翻滚。“噢——,呜呜呜,噢——呜呜呜……”龙吟声近在咫尺,他身体上却没感觉到没有任何疼痛。绝望中的刘秀睁开眼睛,恰看到了一幅他这辈子永远都无法忘记的画面。
先前被怪鼍拍得不知去向的邓奉,浑身是血,像水鬼般扒在怪鼍的眼角处,上下晃动。被河水泡白了的双手,紧握着先前朱佑刺入怪鼍眼窝内的半截投矛,死死不放!
那怪鼍几曾吃过如此大的亏?又惊又怒,连声吼叫,上下翻腾。用尽各种手段,企图将邓奉给甩入水中,一口咬成碎片。而邓奉情急之下,早已将自身安危抛到了九霄云外,咬紧牙关,头颅向下,双脚勾住怪鼍背上的倒刺,任怪鼍如何甩动头颅,翻滚身体,也决不松手。
“士载!”刘秀鼻子猛地一酸,眼前一片模糊。他却顾不上擦自己的眼泪,双脚打水,果断向怪鼍靠近。双手再度举起钢刀,凌空劈出一道闪电。
“喀嚓!”这下,刀刃结结实实剁在了怪鼍的颈部,带起一串细细的血珠。刘秀被震得双臂发麻,身体向后翻滚。张嘴吐出一口鲜血,他毅然扭头,重新游向怪鼍,挺刀直刺!
“叮!” 精钢打造的环首刀,与怪鼍脖颈下方的白色鳞片接触,发出一声脆响。又一团细细的血花飞出,迅速被河水冲得无影无踪。还没等刘秀第三次挥刀,巨大的鼍尾,贴着他肩膀拍落。波浪腾空而起,将他高高地送出了水面。
“怪物,受死!”严光像条梭鱼般游来,持矛朝着怪鼍乱刺。锐利的投矛,在怪鼍身体另外一侧,刺出点点血花。然而,血花仅仅是血花,永远也变不成血瀑。怪鼍身上的鳞片硬得像铁,抵消了钢刀和投矛的锋利。让刘秀和严光的每一次攻击,都如同在给怪鼍做针灸!
好严光,应变能力过人。发现投矛无法给怪鼍造成致命伤,立刻主动退却。然后冒着被怪鼍一口吞下肚子的风险,游到此物未受伤的眼睛附近,奋力前刺。
“轰隆!”水花飞溅,怪鼍在最后关头,扭动身体,避开了严光的攻击。
左眼受伤的它,汲取教训,坚决不肯再让任何东西靠近自己的右眼。哪怕为了躲避严光的攻击,暂时放弃了对刘秀的追杀。
“扎它的眼睛,子陵,继续想办法扎它的眼睛!”朱佑从不远处的水中,挣扎着探出脑袋,然后紧握半截投矛,努力向怪鼍靠近。
刘秀的速度比他更快,将环首刀咬在嘴里,手脚并用游回,围着怪鼍寻找新的进攻方向。
那怪鼍既摆脱不了趴在自己左眼睛上的邓奉,又腾不出足够的精力去对付想让自己变成瞎子的严光,气得吼声如雷,身体在水中上下乱扎。然而,无论它如何折腾,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邓奉,都不肯将双手和双脚松开分毫。
“士载!”朱佑呜咽着靠近怪兽的身体左侧,试图找个容易握住的地方攀爬上去,然后想办法将邓奉替换下来。
这个举动,非常鲁莽,简直就是主动送死。怪鼍只要挥动一下前爪,就有可能瞬间将其开肠破肚。然而,非常幸运的是,那怪鼍居然对他视而不见。只管继续怒吼着甩头,扭动,声音悲苦莫名。
“它喝醉了!”正迂回到怪鼍背后的刘秀见状,喜出望外。迅速靠近怪鼍小腹,钻入水下,举刀上捅。
“呜——”怪鼍吃痛,挥动尾巴激起水流,将刘秀卷出半丈远。然后又专心致志对付邓奉和严光,继续无视已经贴到自己腋下的朱佑。
‘它果然醉了!’朱佑立刻就猜到了怪兽犯晕的缘由,抓住一片翘起的鱼鳞,奋力向上攀爬。还没等他爬上脊背,那怪鼍猛地拧了下身,将他像虱子般,甩得不知去向。
”孽障受死!”严光唯恐怪鼍去追杀朱佑,挥刀刺向此物的颈下。怪鼍躲都懒得躲,凭着颈下的鳞甲,硬生生接住了他的必杀一击。随即,掉过头来,张开两排雪亮的尖牙。
“喀嚓!”关键时刻,马三娘的身影出现,将船桨竖着塞进了怪鼍口中。牙齿落下,船桨四分五裂。马三娘迅速下沉,手脚乱舞。死里逃生的严光抓住她的头发,双脚踢着水流迅速退后。
刘秀和朱佑双双游回,围着怪鼍的后半身,全力发起攻击。那怪鼍一心要先摆脱左眼处的邓奉,无暇分神。然而无论刘秀手中的钢刀,还是邓奉手中的半截木棍,都只能给怪鼍带来一些轻微的皮肉伤,根本无法威胁到此物的性命。
“仲先,想办法捅他屁股!”心急如焚的刘秀大声命令,撇下朱佑,果断游向怪鼍的侧前方。公鸡嗉子容量有限,黄酒浸泡过的谷物,效果也远不如黄酒。即便那十多只公鸡,一个不落地被怪鼍吞进肚子里头,相比起此物庞大的身躯,依旧是杯水车薪。一旦等着怪鼍的酒劲儿过去,恐怕就是大伙的死期!
想要尽快结束战斗,唯一的办法,恐怕就是捅烂怪鼍的另外一只眼睛。为达到目的,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