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二爷,刘三爷,千错万错,都是王某一个人的错!那四十多车精盐,趁着官府不注意,你可以立刻派人去取回。王某保证一两都不动。”王昌连借官府扶植扩张实力的主意都能想得到,岂能看不出万脩和刘隆两个已经被自己所骗。赶紧又嚎了一嗓子,捂着眼睛大声哀告:“王某不敢以此赎罪,只求,只求你放过王某的一个儿子,让王家不至于断了香火!”
”父亲,我跟您一起去死!“
”我去伺候父亲,求万二爷放过我哥哥!“
有其父必有其子,王家两个少寨主也都是人精。转过头,冲着万脩和刘隆连连叩首。
父慈、子孝,争相求死。感动得朱佑两眼发红,感动得周围大小喽啰以手抹泪。万脩和刘隆心中又是一阵阵发软,不约而同将头转向刘秀,目光里充满了请求。而刘秀,虽然名义上已经成了万脩和刘隆两人的上司,却不敢真的以大当家自居。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如果他果真是被逼而来,则的确罪不至死。然而,今日一战,轵关营元气大伤,若是消息走漏,被朝廷当成了眼中钉,你我虽然有地利之便,没有足够的兵马,拿……”
“王某愿意与诸位歃血为盟,共举义旗!”一句话没等说完,王昌已经推开儿子,挺身立誓,“昏君无道,窃据皇位以来,朝令夕改,倒行逆施。官员个个残民而肥,百姓家家朝不保夕。王某虽然没什么本事,却也愿为家乡父老挺身而出。纵然到头来起事不成,只要能杀些贪官,除几个虎狼,也足以含笑九泉!”
“你倒是会说!”马三娘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撇撇嘴,大声嘲讽。
“女侠有所不知,王某原本的打算,就是借助朝廷的扶持,积聚实力,以待天下风云变幻!”王昌迅速将头转向她,大声表白,“不信,你可以问我的两个儿子,还有,还有寨子里的庄丁。王某平素,可曾说过昏君的半句好话,可曾教诲他们要效忠朝廷?!”
“没说过,我阿爷对朝廷,一直是虚与委蛇!”
“绝对没有,我阿爷最近几年,一直在暗中招兵买马!前一阵子绿林军的刘玄来联络,我阿爷还跟他暗中定了盟约,答应只要绿林军兵马渡过黄河,就立刻起兵响应!”
王家两个少寨主立刻接过话头,大声补充。
马三娘对此将信将疑,立刻去旁边拉了几个俘虏单独审讯。结果,连续审了四人,都一口咬定王昌跟朝廷不是一条心。虽然因为地位低下,俘虏们证明不了富平寨跟绿林军的盟约,却也隐约知道,前段时间,的确有个操荆州口音的客人曾经在寨子里盘桓过,并且跟自家寨主相谈甚欢。
王昌对审问的结果早有预料,见马三娘一脸不甘地返回,立刻大声说道:“王某有闻,欲成大事者,不拘于小节。朝廷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王某在未成气候之前,只能偷偷摸摸地囤积实力。然而,在王某心中,怎么可能真的愿意给贪官污吏做狗?以前王某之所以冒死替山中好汉销赃,一方面是贪图钱财,另一方面,何尝又不是想为了早日推翻朝廷,尽自己菲薄之力?只是这些,王某不能公开说,也没机会告知诸位英雄而已!唉!各位若是不信,王某也找不到更多证据了!给王某个痛快便是!可惜我冀州百姓遭受暴政蹂躏,民不聊生,却无一人愿为他们伸冤!”说罢闭上双目,低头等死。
“阿爷……”两名少寨主抱头痛哭,悲不自胜。
幸存下来的十余名富平寨的庄丁见状,也皆哭泣着连连向刘秀等人磕头,磕得满脸是血,只求几位英雄高抬贵手。
刘秀对王昌的说辞,将信将疑。却终究不好驳了万脩和刘隆二人的颜面,沉思良久,低声说道:“不要哭了,王寨主,刘某可以放你们父子一条生路!”
“多谢英雄!”
“多谢英雄开恩!”
王昌和他的两个儿子,立刻收起眼泪,磕头致谢。刘秀摇了摇头,继续低声补充,“但是,刘某不能平白放过了你,有两个条件,你们必须答应。否则,刘某不介意担上一个错杀豪杰之名!”
“只要我做得到,定全力以赴。”王朗心中大喜,表面却说得诚惶诚恐。
“第一,你要将那四十多车精盐,还给万二哥。”刘秀笑了笑,大声道。
“当然,当然,万二哥现在就派人去取,王某把两个儿子都留下做抵押。如果敢扣着盐车不给,你就让我断子绝孙!“王朗原本还以为刘秀会提出什么严苛的条件,谁料竟是如此简单,当下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
”第二,你与万二哥歃血为盟,从此富平寨与轵关营,一暗一明,共举义旗。你今后如何跟朝廷虚与委蛇我不管,但必须时时刻刻与山中暗通消息。更不能给官兵带路,为虎作伥!否则,刘某定然去取你的首级!”
“答应,答应,王某求之不得!”王昌立刻将自家右手举到嘴边,一口咬破,然后举着血淋淋的手掌,大声补充,“王某若是反悔,不必劳您再动手,只要您把王某今日所言传播出去,王某举族就不得善终!”
这话,说得实在合情合理,不由得众人不动容。当即,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