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价纸在长安造成的轰动不亚于美国在日本投放了两颗原子弹,所产纸张是供不应求,作坊里每日生产的千余纸张,在当天就被收购一空,有些读书人为了购买到这些纸,甚至心甘情愿的整夜整夜的等候。
杜荷造纸,绝大方面是为了造福寒门士子,所以当初在选择地址的时候,他就留了一个心眼,店铺并不是建在长安,更不是建设在闹市,而是在长安附近的万年县,而即是杜荷所在的封地里。
如此却有两大好处,其一、因为所在的地方是村庄,更加利于寒士的购买,其二、村庄里有杜荷的五百亲卫,他们已经在村里入住,顺便保卫村里的平安,有他们在可以整顿治安,防止他人闹事,顺便也可以增加村里的兴旺,算是一举多得了。
这天杜荷从作坊回到蔡国公府,却见大厅里杜如晦、房玄龄正在饮茶,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很是享受,喝的正是武媚娘送给他的上等龙井。由于这上等龙井极难采摘,所以也不急的上市,多蓄存货,才是持续发展的硬道理。
但这好东西自己先品尝,第一批龙井制成,武媚娘就亲自送来了一些。
杜荷好酒,对茶并不很好,可有可无,所以分给了杜如晦许多,自己只留下一点点。
当时杜如晦喝了,立刻迷上了那番滋味,当即还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只差没说喝了这茶,才发现以前喝的,全是马尿。以致天天饮用,宝贝似的,客人来了都舍不得拿出来招待。
杜荷也是暗喜,茶喝多了,对于身体有益无害,巴不得他多喝一些。
不过今天特殊,房玄龄一直以来都是杜如晦的铁哥们,他们一左一右,政见一致,一个善谋却有些优柔寡断,一个不以谋略见长,但眼光独到,两人配合无间,同为李世民的左膀右臂,属于共穿一条裤子的人,也只有他能够让杜如晦拿出这上等的龙井来。
“见过父亲,拜见房叔父!”杜荷向他们作揖问好!
杜如晦微微点了点头。
房玄龄却是笑道:“贤侄一举一动,让人惊叹。就拿这西湖龙井,来说吧,这滋味胜过我们以往的茶百倍不止啊!只是不知从哪里购得!”说着依旧是一脸的意犹未尽。
杜荷道:“这是一位朋友送的,现在市面上是没得卖,等待时机成熟,东西市应该买得到。小侄这里还有一些,若不嫌弃,叔父拿去喝吧!”
房玄龄和善的脸庞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房杜两家,情同一家,也不客套,笑道:“如此,老夫也却之不恭了,贤侄坐下说话吧!”
杜荷微微一笑,跪坐了一旁,原来还以为房玄龄只是串门来的,如今看来却是找自己有事了,也问道:“不知父亲、叔父找晚辈可有要事?”
房玄龄一张脸和和气气的笑道:“事关我大唐千秋万世,老夫这里也不客套了。贤侄,老夫此来,只为那造纸术而来。关于事情的经过,以从你父亲那里知道一些。如此了得的发明,若是成为谋利的工具,实在太可惜了。”
听他说起造纸一事,杜荷也会心的一笑,道:“侄儿也算这么想的,所以才说服了蓬亦良,让他将纸张的价格压低,并且不将店铺开设在长安城里,而选择在万年县。”
房玄龄点头赞叹:“贤侄的这份心,老夫也察觉到了。只不过,贤侄不觉得如此万万不够吗?这七天里,老夫天天让下人购买,却仅仅只买到十张。在长安都供不应求,何况别处。你虽有心,造福天下,但此举只能造福长安附近,莫说北方,江南这些偏远处,就连近在咫尺的陪都洛阳也无法顾及到,又如何造福天下?”
杜荷点了点头,并没有反对,因为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说的是事实,“那依照叔父之见,又应该如何?”
房玄龄沉声道:“如当年的蔡伦一般,将这造纸术公诸天下,与天下人共享,如此我大唐将会有千千万万家作坊。贤侄所造的纸,也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传给天下的每一个人。”
杜荷傻愣了半响,看房玄龄的眼神变了,有股看二百五的味道,也暗自琢磨着:“为啥这些个名人都那么大方了,绝密的科技,不把握手中,却老想着公诸天下,给天下人谋福,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东西一旦公开,学会的不仅仅只是大唐人,在唐朝的上百万异族也会掌握这门技术。就这气量,跟李世民有的一比了,看样子老爹也是一个意思。”
房玄龄让杜荷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咳了咳,道:“难道老夫所说有误?”
杜荷当即决定打醒这位名相:“何止是有误,那是错的一塌糊涂。”
“不得无礼!”杜如晦皱了皱眉头,斥责一句。
房玄龄却不以为意道:“无妨,克明,让贤侄说下来。这人无完人,谁都有错,也许真有我们没有顾虑到的地方也不一定!”
房玄龄如此说来,也让杜荷觉得有些意外,但也暗自赞叹。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这句话,人人都会说,但真正做到能够虚心接受他人意见的又有几人。
毫无疑问,房玄龄就是一个。
杜荷道:“蔡伦当年将造纸术公诸天下,小侄就觉得他做法不对。确实因为他之故,造纸术得到了广泛的运用,但与此同时也让这项技术让他国人学了去。不过以当时的技术,即便是经过他的改良,所造的纸依旧昂贵,所以无法普及,并未铸成大错。而小侄与蓬亦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