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如林,鼓声胜雷。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休整适应,唐军将士终于进入了吐蕃境内,直逼松赞干布所在的众龙驿。
杜荷高坐在雪无痕上,脑中思考的一直是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战胜吐蕃。吐蕃虽然比不上薛延陀强大,松赞干布也未必比得上侯君集,但在杜荷心中却是知道,这一仗将会是他所经历的所有战役中。最难打的。
因为他们不但要跟人斗,还要与天斗。
虽然一个月,唐军的将士们对于高原气候有所习惯,但是杜荷却是知道的,这只是一时间的适应而已。一但战斗打响,将士们体力消耗过剧,各种不适应的迹象会再次出现。
更何况他们所在的青海只是位于青藏高原的门户,最下面一段。越是深入青藏高原内部,空气会越是越稀薄,高原反应也会越来越严重。即便是常驻青海的张亮部队都未必能够适应,更别说是其他兵马。
斗智、速战!
杜荷脑海中反复出现这两个词,这一战要想胜利,两个词绝对是重中之重的关键。
但问题就在于斗智、速战可以说是一个反义词。
斗智,步步算计,以智取胜,需要时间,作为布局。而速战,则意短时间内击溃敌军。
如果对手是一个垃圾,三脚猫的货色,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偏偏不是,松赞干布幼年起家,军事政治皆有一手,钦陵固然年轻,但他是未来的吐蕃战神,薛仁贵一生唯一的败战就是输给了他,而且是全军覆没的惨败。
他们都是了不起的人物,想要用计,想要速胜,绝非易事。
可若不速胜,老天爷给他们的压力会越来越大,一但承受不住,甚至可能导致惨败……
“这与天斗,可真不容易……”
杜荷觉得自己都要想出皱纹来了,如何打这一战,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大总管……”
这时一轻骑从远处飞驰而来,汇报道:“在我军右侧翼发现千余人的吐蕃骑兵,他们游弋在我军附近,刘将军请求指示……”
他的话音干落,又有一骑来报:“大总管,我军左侧翼发现千余人的吐蕃骑兵,牛将军请求指示……”
杜荷心念电转,依然明白吐蕃容易。
他们刚刚昨日退至众龙驿,防御工事,还有什么营地布置,十之***没有准备万全。唐军来势汹汹,兼之财大气粗,便是步卒也有马代步,行军速度极快,他们需要一些时间准备。故而派出几支游击部队,沿途骚扰,打算拖延一下唐军的行军速度。
顿了一顿,当即下令道:“告诉刘、牛两位将军,不用理会,并在左右翼补充一些强弩手,如果他们敢上,以强弩退之,不需要交战。”他命令下达出去之后,高声道:“传令三军,加速行军。”
虽然他没有想到好的破敌计策,但既然松赞干布不想他提早抵达,那便去给他心里添点堵,恶心恶心他。
军队加速行军,面对唐军的弩箭阵,前来游弋的吐蕃军根本不敢放肆,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唐军加快速度,而无能为力。
经过强行,唐军比原定计划更早的抵达众龙驿。
众龙驿是一个少见的丘陵,地势北低南高,沟壑纵横交错,环境十分复杂。
吐蕃军的军营正坐落与众龙驿上,营旁可视处刀山戟海在朝阳照耀下闪动点点金光,营盘之中七扭八转,层层叠叠、错落有致;一队队巡营士兵精气十足、整然有序。
杜荷站在西面一处较高的丘陵,望向已经近在咫尺的吐蕃军营,脸上是毫无表情,但心底却也不得不暗自赞叹:“这松赞干布,果非浪得虚名之辈。”
随着杜荷查探敌阵的有张亮、刘兰、牛进达与薛仁贵。
张亮深思许久道:“观其营,知其能。单看这营盘的布置已能感觉到主人胸中韬略,非同小可。我们这一次的对手,不简单那……”
牛进达道:“大总管加速疾行,抢先抵达众龙驿,果真是正确的决定。你们看,吐蕃的营旁虽好,可防御措施,却并不多,以我军长于攻坚的特性,攻破他们的防线,不需要花费多大的代价。但如果我军受到了钳制,拖延了行军速度,让他们在这种地方修好了防御工事,我们想要用小代价,拿下众龙驿就不容易了。”
刘兰知道牛进达说这话的理由,接话道:“牛将军说的不错,这里沟壑纵横交错,部队根本无法形成整齐而密集的方阵进行攻坚,纵然在兵力分配上有优势,却也发挥不出来。”
他们两人互望一眼,唐军战无不胜,因此所有唐将一个个都满怀自信,这发现敌军,本能的打算将他们击溃,来个开门红,可杜荷却让他们被动防守。固然不久前因为杜荷表态,让他们意识到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需要齐心协力,方能取胜。可这种齐心只是目标一致,不想拖彼此后腿。并不是对一个主帅,无条件的信服,对于他的命令遵从了,心底却有些抵触。如今见到吐蕃的营地,他们方才明白杜荷的用心,也有了小小的服气。
杜荷望了一眼薛仁贵,问道:“仁贵,你有什么看法?”
薛仁贵道:“末将的看法与几位将军一致,都觉得地方主帅松赞干布有着出色的干略。较之吐蕃军,我唐军有三大优势:其一、将士素质,唐军战斗力及在大规模的团战中,军与军之间在战场上的配合,天下无对,吐蕃难以相比。其二、兵力上的差距。大总管带来了十三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