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这样冤枉我是公主,我已经百口莫辩,时间长了也就因应自然。
而眼下事已至此,皇上答应颉利的要求和颉利能提出如此要求,大概是,一个觉得,不过如此,一个觉得必能失去的东西才是好的。
是以,为了能暂避突厥杀伐矛头,皇上就只有答应他的要求,更何况这个要求还是如此的简单。
等到下午的时候,这宫人偷偷告诉了我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秘密,在朝堂之上秦王等几位亲王都是与圣上的意见相左,认为不能颉利予取予夺。这个消息与她之前给我的消息,是相左的。我盯看着眼前的风潜花摇,觉得,并无能真的分辨出什么。也再不想分辩出什么才好。
只是,她一说到李世民,我心里就慌慌的,仿佛一直有一根绳子拉扯着我的心,而现在那根绳子已经老了、烂了,连着芊芊的一捧心都要拉不住了,可也不是直接掉下来,它就只是摇摇欲坠,而且一直摇摇欲坠。
我还是不能骗了那颗心,就像我觉得我再也不会因为这三个字而紧张时,一切还是如同往昔。什么都没有改变。
我低下头,绞着手指,并没有接她的话。不过我一定是疯了,又逼自己想得客观些,凭什么说李世民就是为了我呢,我被带来了这里,他一定是知道的。可是,他一次也没有来看过我。这样想也不对,其实我也不愿意他来。但是有的时候,我会非常非常想他,就会怨他没有来。
谁说那些气人的话就会说错,人们不是常说,忠良逆耳,利于行吗?
就像那个宇文承祉说的,我和李世民就是兔子尾巴长不了。
他对我说这句话时,我没有想到会比直接打我一顿还厉害,我的心里一直记着他的这句话。最开始时,我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他说话的样子,就仿佛他一直就在我耳边,一直说到了如今。
可是唯一的一天,就是今天,我觉得他说得也挺对的。这本就是事实,而事实根本就不在于别人说与不说。
于是我更加客观地展开推想,正是老派的精细,稳扎稳打;新派的大气,铮铮铁骨。李世民他不同意这件事,并不一定与我何干,他就只是不愿意向颉利屈服。一切只是尘世中的虚相羁绊。事情都是平常这事,只不过是我们想得太多。
我又何尝不知,那个颉利也不在是从前那个颉利,他成了突厥的新可汗。并不远的从前,就是因为我的缘故李世民才一次又一次地放过了他,结果也果真纵虎归山。虽然这其中也有李建成的缘故,但毕竟也有我的缘故,所以,我还有什么脸真的去见李世民。
至于姐姐,原来对和亲就无异议,而且母后就在突厥,正好也可以由我以可汗胭脂的身份,近前侍奉。
我只是没想到绕来绕去,那里会是我最好的归宿。
我叫宫人合上窗,因为日光散出了浓浓的热量,只觉得有些烤人,我说,我要睡个午觉,就让她离开了。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从前她可是跟姐姐一个性格的,让我觉得禅静。但是,今天她可能是觉得,我要走了,如果不把要说的话一次性说完,那就没有日子说了。而且历来由中原到异域去和亲的女子,都是最最最可怜的。人生地不熟,远比写这几个字时能想到的要辛酸得多。总之她的那个离去颇为踌躇。
我却不想再听更多。只想一切都随弯就弯,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