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藏在心上的那点心思,不那么好理清,那种感觉不妥当极了,就像是一头撞进了乱麻里一样。举目一望,四下里皆是糊涂。如同不习水性之人,偏偏掉入深不见底幽潭。基本上已经散尽了对于侥幸的依赖。
心跳啊心跳,满耳听到的,都是糊涂的心跳声,于是,又鼓动起来了想看那人现在在做什么的冲动。
等到终于忍不住回头时,心下一凉,在我身后,只是落寂暗夜,早已经空无一人。再看得深入一点,黑暗化开,人影不残一点余映。
我该怨他吗?或者该让自己清楚,那些不管有多么激烈的心思,也只不过是我自己的头脑热。有一些人,我们想要彻底地明白他们,总是要经过一些事情才能知道我们要明白的本身是什么。
只是,现在我已无暇现在多想,是去、是留、本就是他的方便。
与我又有何相干。
况且,此时的我,心中该想不是这些。有那么多的人等着我去珍惜。
于是,我将这样多余又无益的心思,彻彻底底地放了下来。
默默向前走着。觉得,已经差不多又到了上次有机关的位置,浅浅地踏上一脚上去,等待着……不过却没有会异样。
这是个什么缘故呢。
难道,这个机关比我所想的还要技高一筹,本来就是一个能够随意移动的家伙。又想着,这里的建造本非良意,千变万化的布置也不算意外,倒是要赞叹。这普天下的能人都曾汇聚于此匠心独运。
接下来,不知道是天意还是本命,一直走出很远的距离,都没有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直到一抬头都瞧见了李无吉的院子,也再没有撞到什么所谓的机关。我眼睛一眨地与地面对视。都只是实心的地面,那院子的轮廓也清清楚楚。
看起来,马上就能得偿所愿。
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我,只想回过头,向着来的那个方向瞧。月光依旧,但来路的尽头却已茫茫如虚。觉得不怎么像是我来时的路了呢。也许是因为起了一点雾气的原因。
我的目光忽然停顿了下来,它实在是没有办法再转去别的方向或是去继续我的路。
是我瞧得眼花了吗。似乎就是在那个茫茫之中,有一个身影慢慢浮出,渐渐显成熟悉的样子。身姿虽然略显单薄。却能在如此茫茫之中看出飒然而立的风姿来。尽管瞧不得现下的表情,可是我总觉得自己的心中,一直在升起他清晰如实的样子来,眉眼化开,一如微笑的样子。我是做梦了么。刚刚他明明已经离开了的。
下一瞬,看他站到我眼前来时,我吓得差点晕过去,幸好被他捂上了嘴巴。要不然,我惊呼出来的这一声,足以将李元吉吓醒。还要连带着两天噩梦。
不过,他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难道是改了主意。还没有等我来得及出声问他,他已经拖起了我的手臂。我的脑子禁不起如此的反转,愣愣地由他拉着走起,可是。走了两步,我就已经想起了问题的所在。奋力地想要挣脱他的拉扯。收效不大。
他的动作猛然顿住,转而改为专注地看着我。
我一惊。也顺着这个态势,直直地看着他。
对视中,我又快速地移开了目光,而且觉得,心跳的已经不能再快了。全身都紧张得像是要缩到一块儿,然后钻进哪个地洞里一样。问题是,我到底在紧张什么,反正,现在他看起来像是共犯。我隐约在猜测,是他帮我解决了那些机关。
这个是我不该问的。从他隐瞒的情况来看,就是不该问的。
所以我忍住,只是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这句真的是太通俗易懂了吧。他没有道理不懂的。
他居然一副没有听懂的样子。
所以,就是说,这世上折磨人,也不全用刀的,还有这种装糊涂,不对,是比糊涂看起来更糊涂的一种方法。但是,怎么我一个纠结,就已经被他带出了刚刚的所在。神一样的速度。
我刚要表达一下,我很生气这种想法时,眼前的场景,却出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消除现象。这到底要一种怎么样的语言来形容,才能算是恰当得体,穷形尽象呢。就是,所有的东西,都在发生着急速的改变,变小,变模糊,然后变没有,到了最后唯残留的一点点约略轮廓也消散不见,就像是被风吹走了不留余烬的纸灰那种。
可是,这怎么可能发生在我们的现实生活当中。除非是中邪了。因为,刚刚我就身在其中。想着,如果伸手摸一下,就能很快地证明一切,可是,眼前早已经没有了一切。我只不过还站在原来的地方。眼前,仍然有刚刚走过的一段距离,李元吉的院子中的宫灯在很远处闪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用疑惑的目光看向眼前的这个人。
要不就是连我眼中的他,一起都是假的吧。
要不然,你就无疑解释,我怎么看到这些奇怪的场景的。
然后,我就产生了一个特别奇怪的想法,眼前的这个他,一定是假的吧,只有这样才说得过去。可是怎么觉得这个假的他,却是真的一直在看着我呢,觉得,整个人要被他看长毛了呢。
但是,事情也可以是这样的,这一次,我打算主宰一下事情的发展。总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生活,真的是让人厌倦。
于是,我马上蹲下身,紧紧靠着一株花枝,不过一激动,我就挤进了花丛里,脑袋死死地藏在花枝后面,开始一动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