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答应他。”
陈晨辰离开后,一个高瘦中年人走进雅室,面无表情地开口。
柳金玉倚靠在椅子上,身段慵懒,散发着成熟的魅力,一边拨弄着手里的银票,一边说道:“这一千两黄金,是从陈家拿出来的,再不济,也能换一贯香火铜钱吧,更何况,要死的人只是杨府的一个小小家丁,又不是杨府大小姐。”
高瘦中年人皱起眉头,沉声道:“杨府虽然不如从前,但是你我都心知肚明,即使杨府只剩下一片瓦,也不是随便能让人动的。”
“你想太多了。”柳金玉不以为然,道:“山海楼只是负责发布任务,又不参与进去,哪来那么多顾虑。再说了,自从杨府里的那个阵眼被破,整座河洛城就好比是一只摔落地的瓷器,虽然还没破碎,但是也满身裂痕,现在不知有多少人正在磨刀霍霍呢,杨府死一个家丁,根本不会引起注意。”
高瘦中年人神色凝重,声音低沉地道:“正因为这趟水已经太浑,才不能让山海楼跟着你陷进去!”
柳金玉嗤笑出声,道:“身在这座城的人,谁能置身事外?”
高瘦中年人皱眉不语。
……
……
房间里,徐良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把玩着一把短剑。
“赤芒!”
这是他从剑柄上的纹络里分辨出来的两个字,像是金文,又像是甲骨文。
至于剑身上的纹络,他琢磨不透,像是某种图腾烙印,隐藏着神秘力量,盯着看久了会让人精神虚弱,仿佛整个灵魂都要离体出窍一样。
“这上面的纹络……”徐良伸出一根食指,用指腹轻轻摩挲剑身,发现那些纹络仿佛有生命气息,脸上浮现惊色。
嗡!
短剑突然微颤,发出轻轻的剑鸣。
徐良瞪大眼睛,他从剑身上感受到一个微弱的意志,在渴望着鲜血。
“难道要经过‘滴血认主’之类的仪式?”
他心里狐疑,决定试验一下。
于是,他将那根食指的指腹在剑刃上轻轻一拖,咝的一声,指腹被割破,一滴鲜血落在剑刃上。
徐良紧盯着那滴鲜血,目不转睛。
蓦地,剑身上闪过一缕赤芒,刹那间,剑刃上的那一滴鲜血消失了。
“果然如此!”徐良又惊又喜,仿佛发现新大陆一样,再次从指腹里挤出一滴鲜血。
嗤!
剑身上泛起赤芒,不等这一滴鲜血滴落,就将其卷走,没入剑身上的纹络里,消失不见。
徐良被吓了一跳,看着仿佛活过来的短剑,莫名地感到一阵不安。
就在此时,剑身上的赤芒仿佛火焰般燃烧起来,迅速将他的那根手指裹住,疯狂且贪婪地吞噬着他的鲜血。
徐良真的被吓到了,脸色唰地苍白下来,口中骂粗。
他感觉全身的血液在眨眼间被短剑吞噬了一半,同时,他的脑袋一阵尖锐刺痛,精神宫殿仿佛要裂开似的。
“啊……”
他大声喊着,奋力想要挣脱短剑。
然而,短剑就像是紧咬着他手指不松口的毒蛇,怎么也甩不掉。
片刻后,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出现幻觉,仿佛失血过多而导致的休克状态。
“妈的,小爷要被这破玩意吸成人干了……”
他心里大骂着,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随着他的身体瘫软在床上,裹住他那根手指的赤芒也渐渐消散。
嗡!
短剑颤鸣着,没有坠地,凌空悬停在徐良的额头上方,像是初生的婴儿,懵懵懂懂。
它绕着徐良盘旋了几圈,然后迅速猛冲下去,闪电般朝徐良的眉心刺下,在临近徐良的眉心三寸时,又陡然一颤,剑尖处出现一圈水波般的涟漪,一层层向剑柄荡去,最终化作一缕赤芒,没入徐良的眉心里。
与此同时,隔壁房间里,管家李富贵猛地睁开眼,盯向与徐良的房间相连的那面墙,双目如电。
片刻后,他站在徐良的房门外,若有所思。
突然,内院花园处有动静,寻常人无法察觉,但是落在李富贵耳中,却宛如惊雷。
“妖孽!”
他勃然大怒,迈步间,如山中猿猴,卷起一阵大风,冲向内院花园。
不久后,一抹红影在徐良的房门外出现,然后迅速凝实,化成红裳的样子。
她看了一眼李富贵离去的方向,美眸里闪过讥笑,然后也不见她怎么动,就穿过房门,出现在徐良的房间里。
徐良仍然昏迷在床上,不省人事。
红裳没有靠近,她在徐良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危险。
“难道……”她有所猜测,倾世的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随后,她双眸发光,盯向徐良的眉心。
嗤的一声,那里射出凌厉剑气,阻止她窥探。
“果然如此,这家伙,真是……运气好到爆啊,竟然能得到那件禁器的认可,借其精神宫殿蕴养。”
红裳感到不可思议,徐良一而再给她震惊,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ròu_tǐ凡胎,却能屡次创造奇迹,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她盯着徐良,出神了片刻,然后屈指一弹,指尖上飞出一团红芒,没入徐良的口鼻中。
很快,徐良就清醒了过来。
他感到很疲惫,很虚弱,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红裳轻移莲步,来到床前。
徐良看到这个妖孽,心里猛然一咯噔,心想这下完了,真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你快死了没?”红裳冷冷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