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街。
一座大宅院中,临池而建的一间雅致小楼里。
有讶异的声音响起,“失败了?不是说接任务的那位有斩杀宗师的实力吗?”
陈晨辰放下手里的画册,抬头看向书桌前恭立着的斯文青年,此人是他的心腹,叫做白崇。
此时,白崇沉声道:“据山海楼透露出来的消息,那位的确有斩杀宗师的实力,接下公子发布的任务,本该是万无一失,只是,发生了意外。”
陈晨辰眼眉一挑。
白崇不敢卖关子,继续沉声道:“那位被人盯上,来了一位七品武道宗师和一位四品剑宗,那位身受重伤,差点丢了命。”
陈晨辰哦一声,皱眉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位的身份想必大有来头。”
白崇点点头,神色凝重起来,道:“山海楼透露出来的消息,那位,疑是来自真武山。”
咝!
陈晨辰吸了一口凉气,脸上也是露出惊色,追问:“消息属实?”
白崇郑重其事道:“八九不离十。”
陈晨辰眯了眯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冷笑出声:“有意思,真有意思,据我所知,真武山这一次只有一人下山,疑是山上某位大人物的掌上明珠,年纪不超过十六,嘿嘿,竟然有人敢动她,胆子可真不小呀,这方小天地还未完全显露,仅杨府那边的阵眼被破而已,就有人按耐不住了,结果如何?”
白崇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当时在场的还有杨府管家李富贵,他被迫出手,挡住了那位七品武道宗师杀手,真武山的那位姑娘很是了得,斩杀了那位四品剑宗,后面来了一位道人,将其带走,最后,湖畔书院的六斗举人段明诚也出现了,并且带走了那位垂死的七品武道宗师。”
陈晨辰沉吟片刻,道:“给我查一查那位道人的来历,尽量不要惊动对方。”
白崇会意。
陈晨辰的身体缓缓往后靠去,倚在椅背上,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着,轻声呢喃道:“那小子的命挺大的嘛,不过,我现在更感兴趣的是敢对真武山出手的人是谁,或者,我应该去湖畔书院走走。”
白崇心思活络,此时笑道:“公子,前些日子湖畔书院的贾秀才差人送来了一张帖子,说是要邀请你去参加他组织的茶话会,似乎就是这两天。”
陈晨辰一听,眼里闪过喜色,看向白崇的目光带着满意之色,旋即站起身来,脸上露出笑意,道:“既然贾秀才有请,本公子自然要去捧场,备马车!”
——
徐良很生气,他刚经历了一场恐怖刺杀,没有人关心他受伤的身体和心灵也就算了,母老虎竟然连休息都不让他休息一下,就派他去湖畔书院找红裳算账,简直没人性。
“跟了个这么黑心的老板,小爷上辈子真是造孽啊。”
徐良离开杨晴的书房后,无精打采地走出杨府大门,一路悲叹,深感人生黑暗,世界无光。
忽然,他看到一道曙光……哦不,那是一颗光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那是一个少年,长得眉清目秀,身穿出家小沙弥的服饰,左手保持竖掌,右手端着一个碗口大的铜钵,脚下踩着一双浅色布鞋,正站在杨府大门左侧的那尊石狮子旁,仰头打量着大门上方的剌金牌匾。
徐良觉得这小子陌生的很,便走过去,扫了一眼那颗发亮的光头,道:“小朋友,这大太阳底下,你顶着一颗卤蛋在这里做什么?”
光头少年目光清澈,没有责怪徐良的戏弄,很认真地行礼,道:“施主有礼,我是一个和尚。”
徐良斜眼睥睨,伸手指着少年的光头,道:“骗谁呢,你头顶上都没有戒疤。”
光头少年微微一笑,道:“不是所有出家人都有戒疤的。”
徐良不信,道:“瞎说,哪里来的熊孩子,在这里装神弄鬼,小心我跟你家大人告状,抽你小屁股蛋!”
光头少年皱了皱眉,道:“施主误会了,我真的是一个和尚。”
徐良冷哼,道:“那你说,你的法号是什么?又在哪座山哪座庙修行?”
光头少年念了一声佛号,道:“我叫觉心,在空禅山菩提寺出家。”
空禅山菩提寺?
徐良重复念叨着,觉得很陌生,便皱眉道:“什么破地方,没听说过。”
自称叫觉心的小和尚抬起头,看着徐良,神色古怪。
徐良有种被人鄙视的感觉,沉声道:“喂,小光头,你什么眼神?是在挑衅我吗?告诉你,我发起疯来,自己都打,更别说出家人!”
觉心低头,口中连念佛号。
“怕了吧,快求佛祖保佑你吧!”徐良哼哼唧唧,很嚣张。
觉心摇摇头,看了一眼徐良身后的杨府大门,想了想,问道:“敢问施主是杨府何人?”
徐良眯起双眼,警惕道:“干什么?想进去告状讹我?”
觉心又摇头了,下山前,师父不是说杨府的人见到他后,都会以礼相待的吗,怎么遇到这个人如此野蛮无礼。
不过,他天生赤子心,从小修习佛经,参悟佛理,小小年纪就已经具备佛子气象,此时也没有跟徐良过多计较。
“施主莫要误会,空禅山菩提寺与杨家先祖有渊源,私下来往很密切,我此次带来了师父的书信,想亲手交到杨家后人手里,劳烦施主引见。”觉心说道,表明来意。
徐良心头一动,这小和尚有些不简单呐,遇事不骄不躁,淡定从容,待人接物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