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茶馆,里面却别有天地,曹襄领着我们穿过一个颇大的花园,来到一个二层的阁楼上,还未进门一个绿衣娇俏少女便迎了出来,“让我瞧瞧卫府的表少爷!”声音清脆动听,说着拉起宝儿的手打量起来,“果然斯文俊秀,曹侯爷,您可是比不上了!”
曹襄不在意一笑,“那是自然,大将军府出来的能差的了吗!”
绿衣少女捂嘴轻笑,“你先下去吧,小少爷,今天就让慧儿服侍您可好?”
“是,”我一边屈膝行礼,一边朝霍小侯爷递了个眼色,示意他照顾好宝儿。
“不敢劳烦东方小姐,还不进来!”霍宝宝神色喜怒难辨,似乎还有丝莫名的烦躁。
这不知道又是谁得罪他了,火发到我身上了,真是悲催啊!我只好低着头跟着宝儿走到去病身边站定,草草四下打量了一遍,发现在座男女均是二十左右年纪,华衣美饰,气度不凡,估计都是出身大家,我的眼光落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鬼身上,虽然年幼,捧着茶杯若有所思的样子竟也隐隐有fēng_liú谁家年少的劲头,而且那眉眼,那神态,怎么瞧怎么眼熟,怎么瞧怎么似曾相识——
觉察到我的目光,那小鬼狠狠瞪了过来,又轻蔑一笑,霍宝宝不高兴了,“那是李陵”。
李陵?我大脑短路了一会终于反应过来李陵是何方神圣,那熟悉感也就得到了解释,好吧,李陵小鬼跟他亲爹一点不像,反倒似极了混蛋李椒。
那个叫东方慧的女子也回到原位坐下,笑盈盈道。“冠军侯可是稀客,不过既然来了,就得守这儿的规矩。迟到者一律罚酒三杯,不知侯爷有无异议?”
霍宝宝仍是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欠扁样。一手倒酒一手举杯,眨眼间三杯酒就下了肚。
“好,不愧是冠军侯,爽快!我们继续射覆”。
东方慧纤手轻拍,一个梳着双环髻的小丫鬟托着一个托盘出现了。
“冠军侯为稀客,便从冠军侯开始”。
霍宝宝随意瞥了一眼,“砚台”。
小丫鬟笑意盈盈的摇摇头。
“下一个赵司马”。
“玉佩”。
小丫鬟再度摇头,一个个的猜下去。直至一个穿翠色衣衫的小姑娘猜了出来,小姑娘高兴的不行,“我要吃糖炒栗子,劳烦冠军侯了”。
我感兴趣了,这规矩有点意思,不想下一刻某侯爷便扔了一锭银子到我手中,“去买”。
好吧,看人多,先忍你,我愤愤拿着银子去了。谁知我刚刚捧着一包栗子回来,霍宝宝清越的声音再度传来,“去买盒胭脂。最好的”。
我开始深深后悔没有多带几个跑腿的出来,如此七八趟后,霍宝宝终于猜中了一次,我激动了,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某人显然没弄明白我的意思,怔怔看了看我,我踢了踢他,朝某司马示意。他顺着我的眼光看到了某司马腰间颇为华贵的弯刀,挑了挑眉。“不知赵司马可否割爱?”
某司马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侯爷。这是我从匈奴带回来唯一的战利品,还指望着它吹吹牛啊”。
曹襄发言,“赵司马未免太小气,为搏美人一笑,别说一柄弯刀,即便割自己一刀也是应该的”。
好吧,曹小侯爷,如果您能做到这一点,某一定膜拜您!
某司马心疼不已的解下弯刀,顺便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弯了眉眼,小样,叫你跟我作对!
“你是玉媚奴!”公孙小姑娘一声惊呼。
底下嘘声一片,一个面生的少年发言,“原来是玉姑娘,玉姑娘以美貌闻,不如揭下面纱让我等一饱眼福?”
摘下面纱不难,可某怕您不是大饱眼福,而是大受惊吓啊!
霍宝宝显然对此等起哄的行为相当不满,沉下脸,“东方小姐?”
东方慧当然也是乐得看看热闹的,“冠军侯也太过小气,前日曹侯爷还命宠姬给大家敬了酒,如今不过是瞧瞧,又有什么了不起?”
霍宝宝啪地放下酒杯,“告辞!”
东方慧急了,“哎,侯爷息怒,不过是个玩笑”。
“本侯的人也是你们能开玩笑的?”
好吧,这句话虽然嚣张的欠扁,但某必须承认,听着相当之入耳。
“不过一个舞姬”。
“这话就错了,上面那位当初也不过是个歌姬”。
“说的是,这年头最不能小瞧的便是歌姬舞姬了”。
也不见霍宝宝怎么动,冷言冷语的人便倒了一片,惊呼者惨呼者痛骂者闹成一团。
“不服气可以一起上!”
一瞬间我仿佛又看到那个红衣嚣张的少年,不自觉后退两步。
霍宝宝转头看了看,皱眉道,“别怕,护好宝儿”。
我只觉呼吸也困难起来,点了点头。
霍小侯爷勇冠三军的名头还是很有威慑力的,怒骂者有,口角不干净者有,就是没有敢动手的。
“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贱婢,本公子就玩过,傻子才拿着当宝”。
我循声看去,朱唇粉面,轻浮的笑容,油滑的语调,与王太后三分相似的容貌,是田国舅的宝贝长子田胜,呃,您老玩过,田老狐狸敢往皇宫里送?
“再有辱卫家者死!”
田胜惨呼倒地,全场噤若寒蝉,霍小侯爷冷冷一笑,“东方小姐待客之道实在令人齿寒,告辞!”
“出城了?”掀开车帘,触目是一片深绿的松林和淡黄的草地,一条小溪潺潺流动,清可见底。
“嗯,宝儿说过想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