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初秋,躺在尤带余温的石头上看着落日的余晖,听着瀑布的咆哮相当惬意,对于剩下的十天时间,某人很是珍惜,每天一等太阳的热度下去就到壶口瀑布边找一块合心意的石头一直躺到天边最后一丝光线隐去才慢吞吞往回走。
传说习武之人六感敏锐,一有风吹草动都能立即发觉,所以在发觉有人窥视后,某人很是淡定的继续闭目养神,想用自己经习武变得分外敏锐的六感来探知窥视者的性别身高相貌等,努力了半天发现原来传说真的是个传说,只好开口,“那位,不如走近些看个清楚?”
随着轻笑声,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男子不紧不慢到了跟前,相貌普通,只那脸上灿烂的笑容却叫人一见心喜,即便他此刻正放肆无礼的上下打量着某人,即便他此刻说出的话欠扁十足。
“花间派的传人是越来越不济了哪——”
我眯眼,“少侠,这种搭讪方式已经不时兴了,要不你换一种?”
他朗声笑了起来,笑容更是灿烂的叫人嫉妒,“在下旅途困顿,还请贵人打赏一二哪”。
我一时摸不清他的来路,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又是什么意思,试探摸出一块碎银扔过去,他伸手抄住,掂了掂,“花间派的传人也越来越抠门了哪——”
“你是什么人?”
“山中只见藤缠树,世上哪见树缠藤,青藤若是不缠树,枉过一春又一春……”
歌声未绝,麻衣布衫的身影已不见了踪影,速度以某人目前来说绝对是望尘莫及的,只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于无边无际的野桃林中,也没了看日落的兴致,套上鞋袜慢慢往回晃。
落日下的琉璃小屋更是流光溢彩,梦境般不真实,我突然一阵恍惚,这一切的一切,包括面前美的不似人间的小屋真的是真实存在的?
恍惚间忽觉一阵疾风直袭而来,下意识扭身避开,同时反手一抄,却是一个小小的布团,抬头看去,只见韩玫瑰正靠在二楼飘窗上一脸惊诧的看着我,右手上还把玩着一个金灿灿的弹弓。
“苦饥寒,逐金丸,玉娘,你要去陪伴的人能用金子做弹丸打着玩,可以说是金山银山数之不尽,不高兴?”
李椒戏谑的话语尤在耳边,我看看手中的布团,再看看他手中金灿灿的弹弓,突然一阵烦躁,以金为丸,还闹的长安小儿编成歌谣来唱,是嫌死的不够快?
“你的金丸用完了?”
“早知道李小姐乃是巾帼英雄,本大夫也不敢献丑用布团了”。
“听闻小叔叔射术绝佳,不知玉娘有没有那个口福?”
韩玫瑰脸黑了,“口福?”
“呃,眼福?”
他扭过脸,以无视默默表达对某人的鄙视,我慢悠悠晃到楼下,“来人,唤宋港过来”。
筑心小居选址乃是靠着一株据说上千年的野桃树而建,这株桃树有没有上千年我不知道,不过倒的确是枝繁叶茂格外粗壮的,桃树上吊着一个形状类似竖起的鸟巢的桃枝秋千,桃枝纵横交错间很是有几分意趣,某人没事就喜欢坐上去晃荡几下,此时也不例外,盘膝坐在上面开口问道,“宋大哥,今天我碰到个年轻男子,看起来武功应该很好,却开口跟我要打赏,要到后就跑了”。
宋港憨憨一笑,“小姐不必担忧,大汉的游侠儿多半如此的,没了盘缠就会开口跟贵人们要,不拘多少,给了就走,贵人们为求个安稳,都不会吝啬”。
这样也行?某人呆,好吧,跟某人心目中的江湖人士相差太远啊!
“游侠儿?大汉有很多游侠儿?”
“是,这些游侠多半性子不羁,又喜游历,在这深山碰到也不是奇事”。
“那——有没有很有名的——”比如说什么北乔峰南慕容之类滴——
“要说有名当数大汉游侠之首郭解郭大侠,民间甚至有天下游侠尽出郭门的说法”。
郭解?呃,郭大侠某只认识一个郭靖的说。
“那郭解多大年纪,长什么样子?”
“应是五十左右,听说貌不惊人,个子也不算高,只难得的义薄云天,子孙又个个英雄了得”。
“那你知不知道有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长相普通,呃,笑起来很讨喜——”
宋港为难了,“小姐,这样的游侠太多”。
我想了想,“对了,他穿的很朴素,腰间挂着的那支箫却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绿的像能滴出水来”。
“那箫上是不是垂了个石青色的平安结,很破旧?”
我眼前一亮,“不错,你认识?”
“属下只听人说起过夜恒君慕流风碧箫从不离身,箫上还垂着一只破旧不堪的平安结”。
“夜恒君慕流风——他箫吹的很好?”
“据说极好的,这夜恒君原是郭大侠女儿的小厮,也算是郭家的人”。
某人呆,“郭大侠女儿的小厮也这么厉害?”
宋港也感叹了,“郭大侠有三子一女,因此极为宠爱其女,那慕流风是郭小姐捡回来的孤儿,郭小姐喜他伶俐,平日视若亲弟,读书习武均亲自教授,甚至开玩笑说以后一定要生个女儿嫁给他”。
我黑线,好吧,原来宋大侠您也是好八卦的。
“只可惜那郭小姐突然间就不见了踪影,郭家的人讳莫如深,那慕流风开始满江湖的找,有人曾说了一句,风尘暮不息,箫管夜恒鸣,说的就是慕流风为人仗义,日夜不休的寻找郭小姐,慕流风也因此得了个夜恒君的雅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