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逐渐没入黑暗之中。
而来自中原的消息,却也飞速穿到了朝堂之上。
李图途经安定县,杀了县令。
路过云州府,杀了两个知府。
一时间,朝廷之上再起波澜。
得到这个消息,所有官员都是再次震惊。
“李图……究竟是想做什么?”
“虽然贵为平西王,也不能如此胡作非为啊……他这是专横跋扈!”
“无论是谁,擅杀官吏都是大罪!就算那些人有错,也应该上报朝廷查明!”
不少人在议论。
对李图的行为,很多人都是摇头、畏惧,感到了一丝恐慌。
如今李图权势滔天,他这般作为看上去更像是目无皇帝,恃宠而骄。
而不是不忘初心。
甚至,有人在怀疑。
怀疑李图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权倾朝野的护国公。
刑部侍郎府。
“大人,得到了新的消息,李图那厮,又在中原杀了人,一个县令两个知府!”
一个心腹悄然走进了书房之中,道:“要不要小的联合其他大人,参李图一本?”
他的嘴角带着一抹冷笑。
但是李隼却只是停笔,他这一次却没有慌乱,而是思考了很久,很久,才摇摇头,道:“如今的李图,我们惹不起!等,等其他人动作再说!”
经过太多的教训,他似乎已经变乖了。
不敢再轻易招惹李图。
毕竟,如今李图大势已成,后面的结果谁也不知。
尚德殿。
“殿下,奴才已经给各位大人发了书信,让他们弹劾李图……可是,目前为止,没有人回复。”
一个太监低声开口,小心翼翼。
他脸上写满了畏惧。
他发现,近来主子越发阴鸷了,似乎比以前更加可怕。
以前虽然跋扈骄纵,但总还有些路子可循。
但是现在,似乎在他身上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
整个人变得神秘莫测,阴晴不定,就连以前的心腹,都无法摸清他的脾气了。
所以,尚德殿中,几乎每一个下人,都是活得战战兢兢。
云壑也已经听了中原传来的消息,但是他的脸色却十分平静,就像是在听一件不相关的事情。
与之前判若两人。
他平日里听到李图便咬牙切齿,恨不得用尽手段弄死李图。
但是现在却浑然不动,像是根本不在乎一样。
“呵呵,朝中的那群大臣,都不过是墙上芦苇,顺风而倒而已,不值得相信。”
云壑脸上露出一抹嘲讽,冷笑道:“不用管,让他去。
现在要对付他的人,不是我们。”
闻言,那太监恭恭敬敬地道:“是。”
说完之后,小心翼翼地撤了出去。
太监走后,云壑的脸上才露出了一抹阴沉。
“什么九幽,什么李图……终有一日,你们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王者!”
话语阴鸷。
若不是前几日进入坤宁宫,从母后哪里得到了一鳞半爪的消息,他也不敢如此自信。
……消息已经传遍京城。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这一次,京朝中百官,全部失音。
没有一人主动提起此事,像是聋了哑了一样。
或许是,装聋作哑。
官僚本性,最擅长的事情莫过于此。
九幽堂。
自从九幽堂中的高手,接二连三离去之后,这里就冷清了很多。
仿佛整座九幽堂,都盛满了寂寞。
近来九幽道君已经很久不下棋、不钓鱼了。
两个月前,九幽道君忽然离开了九幽堂。
他神踪不定,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何处。
但是辛去病却深深地记得,那个夜晚寒风呼啸,大雨滂沱之中,九幽堂归来。
那是他唯一一次,看到九幽道君一身狼狈。
当日,九幽道君全身湿透,神色困倦,而他的身上,更是有着一个深深的血洞。
重伤而归。
辛去病无法想象,当世之上,居然还有人能够击伤九幽道君!九幽道君带回来的,只有一包花种。
其中有很多奇怪的种子。
他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九幽道君什么也没有告诉他,只是走进了密室之中,疗伤。
这一疗,就是两个月!两个月后,九幽道君才重新出现。
从那以后,他就爱上了种花。
他在九幽堂种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花卉,红的、蓝的、白的、紫的……一眼看去,不下千百株。
每一株都照料得很好,不下于任何顶级花匠的水平。
他原本显得寂寞而凄冷的后院之中,也因此变得花团锦簇。
谁也不知道,他究竟用何等手段,才能在这寒风萧瑟的季节,令九幽堂如春夏之际,生机茂盛。
一个农夫担来了一筐土,走进花园中。
那箩筐之中,乃是细细的黄色土,土质极好,宛如珍珠。
一颗颗地既不结块,也不成粉。
农夫身上全是泥尘,灰头土脸,他将土放了下来。
前面已经担来了好几筐土,有金色、黑色、白色等共计五色。
他又取出一个筛子,从每一种土中都舀了一瓢,放在筛子中,混匀了之后晒了一遍。
第一个筛子孔较大,将过小的土颗粒都筛了出去。
又换了第二个筛子,将第一个筛子中的土倒进去。
第二个筛子空则较小,可以截流颗粒过大的土粒。
筛子中漏出的不是偏大,不能保水,就是偏小,容易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