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顽皮得很,总是受伤,嬷嬷就教了我包扎的方法。”招云开始收拾药瓶,一样一样十分有条理。
招云拿着药瓶看了看,忍不住皱起眉头开口道:“不行,你的伤太重了,这些药见效慢,此去路程还长,我还是去找木少侠要些见效快的药,否则这一路都不大方便。”
从小就被作为质子送到千里之外的京城来,无亲无故,又得拘禁在那深宫之中,想想都是对人的折磨,而招云生生捱了那么多年。
顾长歌还在为招云的身世而惊叹,一时分了神,恍惚之间只听到招云要去找木川旗拿药,心中莫名闪过一丝慌乱,抓住了招云的衣袖:“不用了,我没事。”
想来是顾长歌不想让他人担心才会拦下自己,招云的眼底满满的都是对眼前这个坚强的小女子的心疼,心在心底叹了口气,扯了扯袖子:“你这伤口太严重了,这儿也没有消炎的药,我还是去要些来的好,否则一直拖着也不行。”
“别去。”顾长歌摇了摇头,此时若是细听顾长歌的声音,竟是夹杂着几分乞求的。
“我去去就回。”招云太担忧顾长歌,也未曾细细去分辨她的语气,更加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底,便推门走了。
顾长歌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却只觉得身体疲累得紧,不想再挣扎,算了,随他去吧。
推开了木川旗的房门,却看见顾长笙和他坐在一起,招云心中是觉得奇怪,也因焦着顾长歌的伤口没有多话:“木少侠,长歌姑娘方才受了伤,伤口撕裂得厉害,我前来是想和你讨些药,不知可否……”
话音未落,木川旗就打断了他的话:“不必太过在意,她受伤已成寻常事,多给些时日就会好的。”
招云满脑子都是疑问,不知木川旗怎会突然对顾长歌换了态度,语气却是越来越急:“可是长歌姑娘的伤口太深,若是没有好药,只怕她会感染,前方的路还长着呢。”
木川旗小酌了一口手中的茶,并未直视招云,话一出口就是深深的淡漠和生疏:“不就一点小伤?何必这样小题大做?让她自行处理也就罢了。”
这事不关己无所谓的态度,着实叫人心底不爽。
木川旗顿了顿,又道:“若是没好,太子方才也说了,前方的路还长,再去寻医问药就罢了。”
招云看了看没藏住窃喜表情的顾长笙,药也不求了,冷下脸来,语气之中带着几分质问:“木少侠这是怎么了?”
木川旗把手中的茶盏放下,语气更冷了几分:“若是太子无事,还请先出去一下,我和顾小姐还有要事相商。”
招云看着木川旗,此时的他就像一个从未认识过的陌生人,话里话外都透着生疏和淡漠,看来这药今日是求不着了。
招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出去了。
自己被人冷待倒是也无妨,只是顾长歌的伤口着实严重,这回药也没求着,现下又该如何是好?
顾长笙看着招云灰溜溜地离开,有些得意,开了口是要试探:“木公子不拿些药给妹妹吗?听太子的口气,那伤似乎真的很严重。”
木川旗的眼神和语气都是淡淡的:“嗯,我知道,不必去管。”
顾长笙的眼里闪出了光:“嗯,既然木公子都这样说了,想来不会太严重吧。”
先前还一直怀疑木川旗是作秀,现下看来,多半不是了,是木川旗真的想和自己交好吧。
……
招云整理了一下心情,强撑出一个笑容来推门进去,递过一瓶药去:“这是消炎的,你往伤口上洒一些,会好得快些。”
“好,你先放下,我待会儿自己来弄。”顾长歌点头,看了看招云,心中也猜到了这药的由来,他实在不擅长掩饰。
招云看顾长歌没有多问,便扯出了另一件事:“裘县令方才告诉我,他备了席要替我们接风洗尘,你梳洗一下随我过去吧。”
是了,这药其实是他去问县令要来的,县令还顺便告诉了他准备了酒席的事。
而木川旗,怕是仍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态度罢,又怎会给药?
顾长歌冷笑一声,只是那笑容染上了几分苦涩,她往椅子上蜷了身子,对着招云摆了摆手:“我今日乏得很,你替我找个由头推脱了罢,记得也要替我道谢。”
“这……恐怕不妥。此次下江南,浑管其他人身份再尊贵,说到底也只是个陪衬,你才是要唱这戏的主角儿。”招云看得出顾长歌有些动容了,准备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语气温柔得仿佛可以掐出水来,继续劝道:“我陪你去,若是太累,随便去对付一下就回来可好?”
招云这番话逻辑缜密,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顾长歌原本像一汪死水的眼神终于活了过来,从前是她太低估了招云,完全忽略了他一个从小远离故土,生长在异乡的人,又怎会是个心思单纯,不懂察言观色的人?
顾长歌终于妥协:“那你容我梳洗一下,现在这副模样去了是要失礼的。”
招云终于露出笑脸:“好,我在门口等你。”
不一会儿,顾长歌就梳洗好了,虽未施粉黛,却也像变了个人,精神了许多。
“走吧。”顾长歌看向招云,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疲态,出门在外,无论如何都不能暴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才是。
筵席并无旁人,不过县令还是备下了丰富的饭食,主食点心和水果,一样都不差,一众婢女和小厮都候在一旁,想来是县令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