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母亲接回青梨园后,就整日不出门,也懒得再日日去铺子中守着,铺子中的生意现在已经走上了正轨,她也看了几个可信任的伙计,托他们多照看着。
母亲身子初见好,顾长歌实在生怕高牡荷又会趁机来生事,拖累了母亲的身子,干脆整日都陪在母亲身边。
也不知是因何原因,高氏母女也确实没再来青梨园中找过事。
在青梨园中待着也好,秋意凉了,午膳后,顾长歌就唤琳琅和飞梦搬椅子出来,铺上软垫给母亲坐着晒会儿太阳,她就在一旁看书,或是念诗给母亲听,有时也去练练功夫。
琳琅和飞梦两个小丫头也不知在干什么,总是见不着人,只在有需要时叫她们一声,两人倒是来得快,顾长歌也由着她们去。
好些日子没人来找茬,这般闲云野鹤风平浪静的生活过惯了,倒让顾长歌也闲散下来,偶尔偷个懒也未尝不可。
只是没想到这平淡的日子还是过不长,不速之客很快就驾临顾府。
这日阳光正好,顾长歌也没有再看书,陪着母亲到顾府花园中走走逛逛,才有说有笑地走了一会儿,迎面就走来一个男子。
不是别人,正是她曾经最为熟悉的楚贤。
不自觉中,顾长歌的笑容已经滞在脸上,她默默深呼吸一口调整心态,还是重新换上一副笑脸走了过去,礼貌地福了身子:“小女子见过太子殿下。”
秦思棉一听来人是太子,也半蹲了身子就要行礼。
楚贤笑眯眯的,明显温文尔雅的模样:“不必多礼。”
顾长歌扶母亲的手紧了紧,眼前这个男子看起来道貌岸然,实际上最为危险,也不知他为何要来顾府。
不想同他过多纠缠,顾长歌垂下了眸子道:“若无他事,小女子先携母亲退下了。”
顾长歌还未转过身,就被楚贤叫住了:“顾小姐别急着走,我初来乍到,对顾府不熟悉,不知顾小姐可愿领着我四处看看?”
一抬眼便对上了楚贤含笑的眼睛,抱着手臂明显是要看好戏的样子,顾长歌只得找了个由头推辞:“我来顾府也没太长时间,现下还要陪母亲,恐怕不方便,若是太子不介意的话,可去寻长姐长笙,她自会带你逛。”
楚贤笑得欠揍,不由分说地摇摇头:“不必寻她,我在这里遇见你们也是缘分,可以同你们一起逛。”
顾长歌张口就想拒绝,秦思棉却看出些端倪,女儿并不想同这个人打交道,但碍于对方是太子,得罪了总是没有好处。
她拍了拍顾长歌的手背安抚道:“无碍,就一起走走吧。”
顾长歌思忖了一会儿,温和地笑着看母亲:“那我让飞梦先陪您回青梨园,处理好这儿的事我就回去。”
秦思棉看着女儿眼中的坚毅,也相信她,点点头赞同。
飞梦见状,上前几步扶住秦思棉,小心翼翼道:“夫人这边走,注意点儿脚下。”
看着母亲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顾长歌才转过身去,挑眉问道:“太子难得得空,怎就偏偏光临了顾府?”
楚贤理直气壮的模样:“我要找你父亲商谈朝中之事的,自然得来顾府。”
顾长歌的语气倒是分明没了先前的客气,若有所思道:“噢,那太子自便。”
她实在不想费心对付这个曾经伤自己最深的人,扭头要走,就被楚贤再次拦下:“听说顾小姐近日回京有一大堆事要忙,怎的会得闲去一趟翠香园?”
楚贤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似乎在等一个合理的答案。
顾长歌从他这只言片语中也听出来了,他不是真要管自己的行踪,真正想说的是自己去找柔云借了药材,间接欠下他一个人情的事。
顾长歌也自知理亏,不得不耐下性子来继续和他攀谈,顺着他的话头接了下去:“是,做生意之人嘛,总要四处学习经营之道,这翠香园能引来如此多的客人,我自然也免不了要去一趟的。”
“噢,顾小姐倒是对生意场上的事儿很上心。”
这丫头机灵得很,巧舌如簧又不止光会辩,说出的话让人服气,挑不出错处。
“自己的事儿自然该上心,就像太子也对这江山格外上心一般,否则也不会这样得人心和重用。”
顾长歌这番话说得很巧妙,明明是要讽刺楚贤只顾江山,只图自个儿的利益,被她说出来,听着倒是像在说他为楚皇分忧,为民着想。
“嗯。”楚贤点头附和她:“我就欣赏你这样的女子,独立聪慧且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不知顾小姐可否懂。”
楚贤这是在借机表露心迹,顾长歌看得出来,这个场景她再眼熟不过了。
回忆兀的袭来,上一世初见时也是秋日,虽是秋风萧瑟,却也是难得没有小雨,放晴的天空一碧如洗。
顾长歌心情大好出了住处闲逛,金灿灿的落叶铺了一地,踩上去软绵绵的。
顺着小路走了一会儿,就在顾府花园中她遇到了那一世的劫难。
楚贤立在那里,面如冠玉,光是侧过脸来温柔一笑,就宛如一树梨花压海棠,仿佛是给她下了蛊,那样让人心动,却让她上一世,生死不能!
心口隐隐作痛,回忆太强大,每一寸肌肤都似在叫嚣着要拖她进深渊。
顾长歌用力咬着嘴唇,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不得不承认尽管这是第二世,楚贤给她留下的所有痛楚依然历历在目,现在她只想落荒而逃。
过程再怎么相似,顾长歌也不会让这一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