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城……青怜……我对不起你们……”
叶沙耶的嘴角溢出鲜血，自己身边发生过的很多不善的事情，她都有猜测过可能是礼许做的，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无论是丈夫还是友人竟然都是礼许陷害的。
现在想想，莲娜会陷入到这种地步，不也是自己害的么？
要不是自己觉得就算是过着普通的生活也可以的话，当时也许能够为了叶莲娜而背负上罪孽……
“一切都是因为我啊……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不……不……我很呐，当年为什么会认识这样的人……我恨呐……”
苍老枯瘦的叶沙耶不断呢喃着，声音微弱如蚊蚁。
嘴唇开始发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裂，皮肤逐渐失温。
“母亲，我不要你死。要是你死了的话，莲娜怎么办啊？”
看着叶沙耶腹部血流不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虚，叶莲娜害怕的哭了起来。
从小她的世界里就只有母亲一人，要是母亲死了的话，那她的世界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要是你死了的话，我也不活了……”
“莲娜……莲娜……你一定要活下去，无论发生什么都绝对要活下去……”
叶沙耶抓着叶莲娜的手，一下子变得有力了起来，有些激动，而后无力的瘫软下去，反倒是被叶莲娜握在了手中。
“不！母亲是我的一切，我只剩下母亲了，现在就连你也要被夺走的话，那还不如和母亲你一起走，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了，我都要和母亲您在一起……”
叶莲娜哭着说道。
可悲的是，即便她内心悲伤至极想啕嚎大哭，也没有力气哭出来，挤不出几滴眼泪。
她就连哭泣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你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啊……”
流血过多的叶沙耶已经思考不了了，只是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城门口的人见着这一幕，也只是远远的避开，守门的士兵更是视若无睹。
毕竟是乞丐。
乞丐是没有人权的，就算上去帮忙，除了会招惹杀乞丐的人之外，什么好处都得不到，就算上报官府，也没有人会帮乞丐说话。
没有谁会帮非亲非故的人，而去得罪能够在光天化日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的人物。
这是普通人的想法。
“真是可怜。”
守卫的人只觉得眼睛一晃，乞丐母女身后便忽然出现一名男子。
“昔日被称为能够直接成为白莲教圣女的母女，竟会落得如此下场，为同门陷害，陷入生不如死的处境，如今被彻底利用完之后，随意的就被抛弃。”
“你不觉得正道的人可恨吗？你不觉得这些自以为是的伪君子全都该死么？你不想将他们全部杀了么？”
挂着两条晶莹泪痕的叶莲娜转头看去。
那是一个浑身散发着邪恶气息的男人，正在摇头叹息。
只是看上一眼，就让人产生这样的感觉。
男人身形十分苗条，两米多高的身材，遮住了天上的太阳，影子盖住母女两人。
他上半身两边的肩膀处盖着黑色肩甲，除此之外，上半身并无其它衣着，马甲线的腹部往上布满着褐红色的纹络，延伸整个身体。
那些纹络叶莲娜认识一些。
有些魔道的人会在自己身体上刻上特殊的符文，以此加强对灵力的亲和力。
“救救我母亲，求求你救救我母亲！”
魔道什么的，重要吗？
叶莲娜只知道，这是唯一一个在这里主动向她们母女两人搭话的男人。
她别无选择。
叶莲娜抓住男人的裤脚，泪眼摩挲。
“霍霍，你在向我求救吗？在向你们的死敌，旱宗的老祖求救？”
男子露出饶有兴趣的笑容。
听到他自称是旱宗老祖，叶莲娜反而更加激动起来了。
“如果是你的话！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救我母亲的！”
旱宗老祖，开创旱宗的先祖，曾经和清道宗老祖发生冲突，形成的死仇。
但是叶莲娜在乎的是，这么厉害的人，一定能够拯救自己的母亲。
“无论是什么代价都好，把我杀了也可以，求求你救救我母亲。”
“嗯……”
旱宗老祖盯了叶沙耶有一会，而后摇头说道。
“很可惜，相比起救人，我更擅长的是杀人。”
“怎么会……”
先是被给予希望，而后又再将希望给毁灭掉什么的，真的是过分！这样的话，从一开始就没必要站出来说了啊……
叶莲娜转过头回去，望着叶沙耶逐渐冰冷的尸体而发呆。
“别急，虽然我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但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能够做到呢，某些事情。”
旱宗宗主真的救不了叶沙耶吗？
并不是。
普通人的伤势，大抵能够用一件几百年级别的天材地宝，就足以治愈起死回生。
但那样做就没有意义了呢。
叶莲娜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怨念，让他很喜欢，可以拿来当成后手来用。
“只要能够救活我母亲，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做。”
叶莲娜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刚离开清道宗的天真小女孩了，作为乞丐的这些日子，早已经见惯了冷暖，明白了人世间到底有多么险恶。
不付出代价就能够收获什么的，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的。
她明白，这个来自魔道的男人会向她搭话，显然是在图谋什么。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