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思绪千回百转,但面上没有丝毫表露,神色如常的看着秦云舒,语调平静。
“何出此言?”
四个字,并未多说。
秦云舒再次瞧了四周一眼,声音越发低沉,“昨日,皇后吩咐掌事嬷嬷领我入宫,无意中听到细枝末节。稍稍猜测,许是我想多了,四皇子不用放在心上。”
先勾起他的好奇心,再说可能没事,任谁都会疑惑,甚至朝着那个方向想。
楚凛亦是不然,但眼神仍旧淡淡的,“无论究竟,谢秦大小姐提醒。”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就在这时,秦云舒叫住了他。
“太子被废许久,东宫悬空,四皇子管制军部井井有条,引起皇后忌惮。听闻您这几日时常入宫,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楚凛步子一顿,眸色变幻连连,再次转身时多了丝笑,透着丝凉薄。
“按照你的意思,本殿该小心才是。或许,借本殿的手做点什么。”
先前,楚凛并没怀疑,但刚才那句话叫他起疑,按照秦云舒的性子,恬淡寡静,从不惹事上身,朝局如何,只要和秦府无关,关她何事?
这份关心,过犹不及,细细一想,必是她要做什么。
秦云舒兜兜转转说这些,还是被识破了,她也不隐瞒了。
“不能在殿下面前班门弄斧,琉璃公主被禁足宫中多日,皇后什么心思,您应该早已知晓。当然,帝王家哪来的兄妹情谊?”
秦云舒轻笑,眼神越发平淡,随即话锋一转,“为了三皇子,总有一天对你下手。”
“本殿没有料到,你说这些为了琉璃。亲生母亲推她入火坑,亲哥更双手赞成,即便你想做什么,怕也挽回不了。”
帝王家最是无情,她如此清楚,无论做什么,无用功罢了。
“这么快否定,或许殿下会改变主意。”
楚凛眉眼一挑,散去凉薄,多了丝丝兴致,“如果本殿顺水推舟帮了,有什么好处?”
这件事对他来说,没有弊端,玩弄权术的女人,必要儿子登位,迟早对付楚凛,还来问她要好处……
秦云舒扬唇一笑,“我并非求你,端看殿下怎么办了。”
说罢,这次换她先行离开。
楚凛笔挺而立,直到纤细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才收了视线。
不多时,秦云舒入了弟弟的屋子,话她已经说了,四皇子的心思不可测,日后好歹是帝王。这么容易被猜出心中所想,就没有能力做皇帝。
坐在床边长长的缓了口气,她不能频繁进入皇宫,想要三皇子失势,并非一朝一夕。
所以,楚琉璃这事结果如何,她已经努力过了。
秦云舒在屋中坐了好一会,等到晌午下学,外头一阵响,没多久,她就看到秦书佑跑了进来。
比起之前,长高了,再看他的膀子,也粗了。习武练人体魄,和其他纯粹书生比起来,弟弟终究不太一样。
吱嘎,秦书佑克制住兴奋,忙转身关屋门。
“阿姐,真没想到你来看我!本以为书院休假才能见面呢!”
他一边说一边上前,急忙拉住秦云舒的手,“看到没,这块大石头。”
说完,不等她回话,径自蹲身,在她面前表演起来,双手举起石头,高过头顶,动作十分熟练。不一会,又成了单手举。
“厉害不?”
秦云舒笑着点头,等弟弟放下石头,她忽然想起楚凛的话。
于是,她拉住书佑的手,“书院毕竟是读书的地方,沈夫子知道你的身份,偷偷习武定要瞒住。哪个书生屋里有这种大石头,若被人发现,你知道后果么?”
东窗事发,告知父亲。沈夫子在民间文人中地位高崇,岳麓办的非常成功,可以说仅次于皇家书院,培养各类人才的地方。
秦书佑被吓住了,忙弯腰将石头搬到床底下,“阿姐,我错了,没想那么多。父亲倘若知道,我受罚是小,会连累你。”
秦云舒看他焦急的模样,抬手抚着他的脑袋,“父亲总要知道,但被人告知,和亲自告诉,不一样。”
前者是隐瞒,后者主动提及,愤怒度也会降低。但父亲能不能接受,答不答应,真不好说。
毕竟,大齐从未有过文人家族出军人的先例。
秦书佑抿了唇,双手握紧,片刻后抬头,眸子晶亮一片,“到那一天,我去说,都是我的主意。”
总之,他不能连累阿姐。
“你啊,你要知道,我们是一家人,动起真格,父亲舍不得。顶多气不过,关你几日。”
如果书佑执拗,父亲也是敌不过的。相比较其他文臣,父亲算是开明的。
秦书佑低头轻嗯一声,就在这时,咚咚,屋门被敲响。
“阿姐,是……四皇子的外甥。”
之前,阿姐嘱咐过,不要和这人多往来。但人家每次找他,不能生硬拒绝吧?
日日下来就成了习惯,两人下课后经常在一处。
秦云舒没有多说什么,“去开门。”
见她没怪罪,秦书佑舒了口气,随即转身开门。
“我琢磨出来了,咱把衣服布料扯开,灌沙子成沙袋……”
男孩一顿说着,进屋后才猛然发现秦云舒,当即闭了嘴,满脸骇然。
“原来你阿姐来了,我好像困了,先去休息。”
眼看这小子要走,秦云舒几步上前,一把拽住他的领子。
因日日练习,比书佑魁梧些,挣扎起来十分有力,她差点拿捏不住。
“书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