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微拂,到处郁郁葱葱,朝夕之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秦云舒久久站立,直到艳阳高照,金黄阳光晕染而开,她才转了脚步。
身子刚侧,视线从下而上,一双黑底镶嵌金边的鞋子映入眼帘,十分精致,头部微微上翘。
一身玄衣,底边绣着金丝叶草纹路,身形修长,高大挺拔。
即便不看那张脸,她也知道是谁。
悄然无声,站在她身后,她毫无察觉,他什么时候来的,站了多久?
疑惑一闪而过,最终没有开口,身子微侧就要朝前走。
“不痛快?”
三字,轻轻而起,语音略略上挑。
秦云舒步子停住,扭头看去,“又如何?”
谢凛眸中闪现深思,片刻恢复清明,幽沉视线忽而落在远处,“她的命。”
别说身在皇室,即便世家,也无法自我选择,大多数身不由己。像秦云舒这种,少之又少。
丝丝轻笑溢出,“我不信命。”
倘若信,她也不会获得新生。
“是么?”
话音沉静,语调微扬,眸中闪现微光。
秦云舒没再理会,直接抬脚远去,经过雨花村一事,对谢凛,她再次有了戒备,只要遇到他,就不自觉的拉开距离。
步伐很快,不一会到了秦府车旁,迅速上车。
这一切尽入谢凛眼中,眸神黑沉不已。
马车远去时,旁侧树林闪出一名侍卫,疾步走来,躬身道,“大人。”
“伺机等待,齐周边境处动手。”
“是!”
身形一闪,速度迅疾,躬身而退。
早在周国时辰入齐那日,他就已部署一切,调派死士营去边境蛰伏。
战役已经拉开,他要萧瑾言,有去无回。
眸中深沉不已,仿似黑云翻滚,一身玄衣任风吹拂,笔挺而立,目视前方。
当秦府马车从西侧城门驶入时,车帘被风吹动,不禁意间,通过车帘缝隙,秦云舒看到郡王府马车。
此时,王府马车中
挑帘的那刻,杜思雁动作一顿,刚才驶过的那辆马车,再熟悉不过。
她知道里面坐的是谁,也知道为什么这时候从城门进来。
今天,琉璃公主离开京城,远嫁周国。
那么傲气的楚琉璃,被疼宠长大的公主,却……
嫁去周国,更是上了年纪的国君,对姑娘来说,毁了一辈子。
众闺秀唏嘘不已,与此同时,提心吊胆。因为她们的婚事,不能自己做主。
“王妃,郡王有令,您不能出府太长时间。”
旁侧跟着的丫鬟恭敬出声,一字一语全是郡王命令。
自从那晚,楚连城大怒,拔剑相向,若不是府中老管家阻拦,她怕是已经死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即便对她无意,名义上到底是夫妻,怒上心头,说杀就杀。
她见识到了楚连城的狠,同时被深深震撼着。
“好。”
轻启唇瓣,溢出一字,她身边所有丫鬟包括嬷嬷,全被换了,跟着她陪嫁进府的奴仆,全被遣散。
虽是王妃,彻底有名无实。
心静无痕,毫无波澜,眸色平稳,神情寡淡。
自此,没有人能威胁她,知道她秘密的人,已经去了遥远的北地,这辈子都不会回来。
思绪飘飞,等车停在王府门前,她才收了心思。
刚下马车入府门,她就看到一名穿着艳丽彩衣身形玲珑的女子,一步一缓婀娜走来。
郡王的侍妾,那日,采纳八名妙龄女子入府,各色不一。
她从最初的震荡愤怒,到现在的淡定静详。
那些女人,明里暗里争风吃醋,王府只是养着她们而已,楚连城到今日,都没有召任何人侍寝。
所以,摆设罢了,或许该说,给她找点事做。
“姐姐,这么早出府去哪里?”
来到杜思雁面前,明媚一笑,故意摆弄耳坠。
“我去哪里,需要和你通禀?”
一语落下,女子表情僵硬片刻,而后又笑了,“妹妹当然不敢,姐姐,一连十几日,你怎么还戴这个耳坠?”
说着,笑的更加恣意,“这是郡王前几日,赏给我的。”
杜思雁淡淡看了一眼,依旧平静无波,“恭喜妹妹了。”
说罢,不再多言,抬脚走远。
怎可能是楚连城买的?他这几日忙的,日日在皇宫,连王府都是半夜归来。
女人还没耍够威风,就见杜思雁走了,恨恨的握紧拳头,唇也跟着抿起。
怎么回事?还是一点反应都没。这个王妃,若不是有呼吸,活着和死人有什么区别?
被纳为侍妾多日,就入府当日见过郡王一面,看到那张脸和浑身气度,她当场就喜欢了。
可是……
咬唇不满时,只听一阵车轴声,扭头看去,是一辆精致马车。
只见守卫恭敬相迎,没多久老管家来了。
她知道,这位管家有多重要,地位甚至高出王妃。
马车里的是谁,她不禁好奇。
…………
此时,秦府
秦云舒刚入府门,就见王管事快步走来。
“大小姐,按照您的吩咐,已将画裱起来,由柳意带回。”
“嗯。”
秦云舒点头,今日,她没有说话的兴致。
“大小姐,您出府不久,常府小姐就来了。她之前来过,又执意在门外等,到底是姑娘,我便自作主张,邀她进厅堂坐着。”
算起日子,她有多日不见常知茉。那日在茶楼,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