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中年男人发现不对,白景文和白绵绵早就已经走的踪影不见。
再后来,白绵绵就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了。
她总是用一头乱发遮着脸,脸上也长年累月脏兮兮的抹着土或者灰。
之前那些刚好合身的衣服她后来也没有再穿,但凡有外人在场,她都只会穿着脏兮兮、灰扑扑的宽大衣裤。
如此一来,别人果然不再注意她的容貌和身段。
可就算如此,他们父女俩的日子也没能安稳几天。
白景文曾经的工作经历不知怎么被人翻了出来,“人体实验”四个字无论是对异能者来说还是对普通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词。
而那些也想做这种实验的人则想把白景文秘密抓回去,让他为自己工作。
以上两种原因,让针对他们父女俩的明枪暗箭一下子多了起来。
白景文左支右绌,想尽了办法也没能护住自己跟白绵绵。
好在,对他们心怀利用念头的人不止一拨。
白景文带着白绵绵,小心翼翼在那几拨人中间周旋着。
当他们为了抢他争斗起来,白景文带着白绵绵趁乱逃出了他们落脚的第二个人类幸存者基地。
之后,白景文隐姓埋名,带着白绵绵一路南下,来到了楠城。
楠城是人类幸存者建立的规模最大的四个基地之一,白景文觉得,在这里,他和白绵绵或许可以过上大隐隐于市的生活。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和白绵绵竟然会在进城之后的第二天就听到好几拨人议论长安他们。
细细一打听,白景文这才知道,原来长安竟然也来过楠城。
不过与他和白绵绵的狼狈不同,长安他们的处境一直都还算得上不错。
思虑再三,他决定带着女儿去投奔长安。
虽然他并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甚至他也不认为自己之前对长安的些微关照算得上什么恩情,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对长安存了极大的期待。
他所认识的长安,是个奉行“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准则的人,有之前的些许交情在,他相信长安多多少少也会庇护他们几分。
而对于已经如同惊弓之鸟一样的白景文、白绵绵来说,这样的几分庇护就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
“......他们的目标是我,我也无所谓到底给哪个人做事,但绵绵是无辜的,我希望她能过上相对安稳的生活。”
白景文双手捂脸,“长安,你不知道那些人坏成了什么样子。要不是我们跑得快,绵绵她......”
白绵绵紧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的听着父亲说话。
她很想说一句“我要跟您待在一起,生死都无所谓”,可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她这么说的时候,白景文却罕见地对她发了极大的火。
她长这么大,唯有的三次被训,全都是因为这么一句话。
上次她这么说的时候,白景文甚至还威胁她了,说她要是不听话,他就立刻杀了她,然后自己再举枪自杀。
她吓坏了,自此再也不敢提起这个话茬儿。
可她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去过生不如死的日子?
他从小娇养她到大,就连她被抓去研究所,他都抛家舍业跟着去了。
明明有那么多人劝他,说“不过是个女儿罢了,没了就没了,再生一个没准儿还是儿子呢,何苦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呢?”,可他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硬是一路追踪到白色珍珠岛,然后又主动进了监狱一样将人囚禁起来的研究所。
那时候,她是多么害怕那些可怖的看门狗会一枪打死他呀。
思及往事,白绵绵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淌了满脸,看得夏扶风和徐月兰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她们都是做母亲的,而且还都是一腔心血全都抛给了儿女的那种母亲,白景文对女儿倾其所有的爱护让她们感同身受,白绵绵对父亲的依恋和不舍也让她们心如刀割。
要不是还有一分理智在,两人都想代为求情,让长安无论如何也要留下他们了。
接收到自家老娘和徐月兰欲言又止的眼神,长安笑着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给她们。
“那您和绵绵要不要留在青山基地?正好我也想建个专门研究人类异能、开发辅助道具、提取末日病毒抗体制造疫苗的实验室。”
长安此言一出,白景文的心脏不由自主剧烈跳动起来。
他涨红着脸,哆嗦着嘴唇,用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笑意盈盈的夏长安,“可......可以吗?”
“可不可以要问您自己呀。我们这儿只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基地,开给您的工资肯定也很低。所以这留与不留,就要看您自己的选择了。”长安含笑看向白绵绵,“不过,绵绵我是无论如何也要留下的。”
白景文点头如捣蒜,“我留!我当然留!”
他心里热热的、胀胀的,一股陌生的名为“感动”的情绪填满了他的身体,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
白绵绵也同样感动坏了,她扑过去一把抱住夏长安,“长安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夏长安努力忍着眼泪浸湿衣服带来的不适感,右手则抬起来在白绵绵肩膀上拍了拍,“好了,好了,快别哭了。我这就让叶刚给你们安排住处。”
白绵绵忙抬手把眼泪擦干,她那双泪水洗过的大眼睛向旁边轻轻一瞥,原本还笑嘻嘻坐在那儿逗小乐乐的叶刚立刻便条件反射一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长安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