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来回的试探,萧晋已经确定,邵念琼是一个自信到略微有些自负的老太太,也是一位心灵上强者,要攻略这样的人,手段就不能太露痕迹,而且必须在绝大多数的时间里坦坦荡荡实话实说,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你是真正的尊敬她,而不是在耍着她玩儿。
“有什么你就说什么。”邵念琼笑着道,“老太婆只是略懂,这才敢试着给自己开些药方来服用,其实这心里虚着呢!”
萧晋想了想,就道:“好,那晚辈就说说自己的看法。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问老夫人您一个问题。”
“什么?”
“您为什么不把自己的病情如实的告诉家里人,只说了风湿骨痛这一种?”
邵念琼闻言眼神一暗,叹息一声,说:“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当年所受的摧残和消耗太大,伤了元气,严格来讲都不能算是疾病,去医院顶多也就能查出一个什么再生障碍性贫血,明明能要命,听上去却像是感冒发烧的小毛病一样。
老太婆自认这一辈子没向谁低过头,硬气了一辈子,老了也不想让小辈看轻,说出来凭白让他们担心也没什么用处。”
萧晋听了心里一阵咋舌:这特么哪儿是硬气啊?分明就是比牛还犟,连自己挚爱亲人的怜悯都排斥,死要面子活受罪。
紧接着,他转念再一想,心情就又兴奋了起来。
老太太能把自己的病情隐瞒这么多年,跟她独自在外生活也有很大的关系,而她始终都不肯回家,是不是也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不想被家人、尤其是那个花心的丈夫同情?
毕竟双方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谭老头儿也没办法真的继续花天酒地,几十年的夫妻,又有儿孙牵绊,什么样的心结解不开呢?
如果她的身体能够恢复,再劝她回家,估计就没那么难了吧?!
“您是真硬气,晚辈自愧不如!”冲老太太竖了竖大拇哥,萧晋也不劝说什么,直接就道:“说实话,您当年所遭受的磨难,不仅仅是伤到了您的元气,还损害了您的精与神。
精、气、神是人之所以是人的三大根本要素,您全都有所损伤,若不是您自己的心志足够强大,恐怕是坚持不到现在的。
而您现在所服用的药物,补气养精确实对症,但它对命神却没什么作用,即便您的身体能够痊愈,想要延年也是不可能的。”
邵念琼蹙眉沉思片刻,问:“照你这么说,老太婆还能再活几年?”
“如果您的病没有好,最多三年。”萧晋说,“若是您坚持服用现在这个药茶,一年左右便可痊愈,只要不出意外,再有个十年还是问题不大的。”
“十年啊!”邵念琼喃喃重复一句,忽然淡淡一笑,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十年后老太婆正好七十三,倒也可以了。”
“您豁达!”萧晋不露痕迹的又小小拍了个马屁,然后才道:“不过,老夫人您先不要这么悲观,晚辈所说的前提是您只自救的情况下,现在晚辈在这里,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哦?”邵念琼惊喜道,“你有办法救我?”
萧晋摇头:“命神之说本就是形而上的概念,虚无缥缈,晚辈就算再怎么狂妄,也不敢说针对它有救治之法,只能尽全力试一试,成与不成还是两说,但怎么着也应该能让您熬过七十三这个关口了。”
“好!”邵念琼听完很豪迈的拍了下大腿,干脆道,“你就说怎么治吧,从现在开始,老太婆这条老命就交给你了。”
“哎呦!老夫人您可千万别讲的这么吓人啊,晚辈承受不起,将来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善芳姐还不得把晚辈的皮剥了呀!”
“没关系,回头老太婆就给你写份声明,生死有命,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与你无关!”
“谢谢老夫人的信任,不过,声明就算了,晚辈对自己的医术还是蛮有信心的。”
“那你还废什么话?这就开始吧!”
“不忙!”萧晋哭笑不得的拦住撸袖子像是要去砍人一样的老太太,说,“您的病情复杂,而且已经几十年了,可急不得,晚辈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大概的腹稿,还需要时间尽量的将它完善,在正式治疗之前,咱们还是先把您风湿骨痛的毛病给解决掉好了。”
“解决掉?”邵念琼瞪大了眼,惊讶道,“风湿病、尤其是老年人的风湿病,基本上得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无论华医西医都只能治标无法治本,你有办法把它给解决掉?”
“以前不能,”萧晋得意的说,“但老夫人您福气大,晚辈前几天正好得到了一个百年妙方,所以敢跟您打包票:不出半年,保证您再也不讨厌阴天下雨了。”
邵念琼大喜,一把抓住他的手,激动道:“小萧啊!你不知道,相比起身子虚弱来,老太婆最痛恨的就是这个风湿病,每每发作起来都恨不得把腿锯掉,如果它真的能够治好,别说十年了,就是只能再活五年,我也愿意啊!”
“您就放心吧!”拍拍老太太的手背,萧晋笑道,“晚辈说了十年,那最少也得十年,否则的话,哪怕是跑到阴曹地府绑架阎王爷,晚辈也会把您给带回来的。”
邵念琼放声大笑:“好一个有趣的小子,老太婆很喜欢你!中午就别走了,让小戟做几道好菜,陪我喝几杯。”
萧晋转脸看看谭小戟,眼中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一丝贪婪,然后才点头说:“恭敬不如从命,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