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太笑了,笑的很慈祥;萧晋也跟着笑,腼腆且忐忑,就像个因为犯错而在长辈面前扮乖的淘气孩子。
“听上去,你确实很委屈呢!”
“是啊是啊!”萧晋点头如鸡啄米,“要不是怕打扰您休息,晚辈都不知道跑去找您多少次了。”
“那奶奶有个问题想问你,只要你回答的上来,以后冯公馆的大门就为你敞开了,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这可太好了,无论什么问题,您尽管问。”
冯老太收敛起笑容,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萧晋,里面有星星点点的冷芒在闪烁。“你告诉我,郑琪睿现在在哪儿?”
萧晋一呆,继而不好意思的挠头:“冯奶奶您真是火眼金睛,明察秋毫啊!晚辈这点儿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让您看的真真儿的。得,既然被抓了活的,那晚辈再狡辩什么就是对您的不敬了,我承认,郑琪睿确实在我的手里。”
“好你个萧晋!这么说,炸弹也是你搞得鬼喽!”常安迫不及待的冷笑道。
斜乜他一眼,萧晋伸手从桌上的果盘里掰下一根香蕉,剥了皮咬一口到嘴里嚼着,慢条斯理地问:“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萧晋!”常安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声道,“这里是夷州,不是你可以肆无忌惮为非作歹的地方!”
萧晋呵呵干笑一声,起身开始在客厅内踱步,“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自我到夷州的两个来月里,听到的、看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里是夷州’,好像我不知道、需要人提醒一样。我觉得很奇怪,这是为什么呢?真的是我太过分了,以至于罪孽深重到必须人人喊打吗?
于是我就开始反思,从我下飞机就遭遇枪击开始,到被杀手刺杀、被网友谩骂、被记者和常大少的女朋友羞辱、甚至被学子们攻击,而我做过什么呢?除了几名江湖人士之外,我没有动过夷州百姓一根手指头,如果非要找出一件过分的事情,那也只有我没认怂这一条了。
被刺杀,我反击了;被谩骂,我也反击了;被羞辱和攻击的时候还是当场就反击的。我思来想去,要说错,估计就应该错在这里。作为一名外来者,我实在是太不懂事了,在人家的地盘上怎么还能当大爷呢?人家吐我一口唾沫,擦干就好;扇我一个耳光,把另外半边脸再凑上去,这样的话,可能就不会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强调‘这里是夷州’了,自然而然的,也就不会被常大少指斥为肆无忌惮为非作歹了。可是……”
说到这里,他正好走到常安身后,脚步停住,目光一一扫视过面前的六个人,最后落在常安的头顶,接着说:“可是公道呢?公平呢?无权无势的老百姓想要这两件东西困难也就罢了,老子不知道敲了多少辈子木鱼才修来的福分终于投胎进了权势人家,怎么来了这儿就成了一个屁呢?还是说,这是夷州跟内地最大的不同,这里的权贵都是能做到唾面自干的谦谦君子?那我可就得验证一下了。”
话音未落,他就把手里吃剩的半根香蕉连着皮一起摁烂在了常安的脑袋上。
“啊!”常安大叫一声跳起来,摸摸脑袋,再一看手掌上黏糊糊的果肉果皮,顿时目呲欲裂,“我干你……”
萧晋飞起一脚踹中他的胸口,力道虽不大,却也让他把脏话变成了一声嗝喽,连连倒退摔倒在茶几上。
“事实证明,你们夷州的权贵也不是什么君子嘛!”萧晋耸了耸肩,在场间另外那名年轻人的顶级手工西服上擦干净手上的果肉残渣,“那为什么非要强人所难的让我忍呢?是我长的样子看上去就很好欺负吗?”
客厅里鸦雀无声,除了冯老太之外,甚至都没人抬头看他一眼。当然,角落里那四双眼睛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身影。小钺面无表情;西园寺花雨一脸“这才是我的死萝莉控”的骄傲;梁喜春则眼神炙热,呼吸急促;而张君怡却是一副刚刚被雷劈过的样子,神情震惊之余,目光里异彩涟涟。
一个男人是否强大,从来都不在于他是否比普通人强大,而是在他面对更加强大的存在时,能否抬头挺胸,傲视群雄!
“你玩够了吗?”冯老太和声细语的开口。
萧晋瞬间就恢复了那副调皮晚辈样儿,嘿嘿笑着走到老太太身后讨好的给她按捏起了肩膀。“奶奶您别生气,小子脾气坏,三番五次的被人用炸弹招呼,心里正憋着火呢,这姓常的好死不死的还要挑衅,不拿他发泄一下,都对不起晚辈‘京城第一混不吝’的名声。您心如明镜,肯定知道晚辈绝对没有对您和另外二老不敬的意思。”
冯老太哼了一声,目光望向守在门口的中年管家:“阿水,看看常少有没有什么大碍。”
那中年人应了一声走过来,将常安扶起搀回沙发,手掌贴在他的胸口揉按片刻就弯腰道:“老夫人,常少爷没有受伤,只是气血有些紊乱,我已经为他疏通过了,回去喝点顺气的药茶,休息一晚就好。”
冯老太点点头,闭上了眼,似乎开始享受萧晋的按摩。“萧家小子,你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说爆炸与你有关,炸弹却不是你自导自演,对吗?”
“老佛爷英明!”萧晋太监味儿十足的笑,“实话跟您说,今天要不是季德耀和荣力行通风报信,晚辈这会儿可能已经没办法再让您几位头疼了呢!”
“炸弹落到了你手里,弄死郑通运的证据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