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错,虽然你现在还不能避免陷入习惯性的误区,但起码思维方式是越来越熟练了。”萧晋欣慰的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说,我为什么要让白恒轩看破我们的计划呢?”
这次易思妍思考的时间很短,几乎只是咬了两下嘴唇就回答道:“因为如您所言,再有半个月核电就要重启了,时间紧迫,我们又无法准确判断白恒轩的耐心到底能够坚持多久,更何况他还有可能就在等着看核电重启之后我们的反应。
站在华夏人的立场上,夷州的核电是绝对绝对不能重启的,至少不能在我们的主导下重启,也不能现在就重启,否则我们就成了罪人,还没赢白恒轩,就等于已经输掉了。所以,我们不能再继续和白恒轩耗下去,必须调整计划,要么想办法促进他下定决心抛售地皮,要么就把水搅的更浑,彻底蒙蔽住他的视线。”
“很好!”萧晋灌了口酒,惬意的躺下说,“现在你试着把自己代入进白恒轩的角色,用他的性格和心态来分析:当他看破我们的计划之后,会做些什么呢?”
这个似乎有点难度,易思妍眉心又蹙了起来,低着头来回踱了几步才开口说:“如果我是白恒轩的话,当我发现你的目标依然还是在离岛建造赌场时,会立刻叫停地皮的出售,然后坐等你搬石头砸到自己的脚,或许还有可能会派人来联系你,意图再把你之前收购的地皮再买回去。当然,买不买的回去都无所谓,我只是想逗逗你而已。
接下来,我会严密监视你的资金流向,并关注核电重启和新核电厂的重建事宜,根据具体情况再来确定是否要做点什么。
对不起先生,以我对白恒轩的了解,目前就只能想到这么多。”
“保险呢?”萧晋问。
易思妍愣住:“什么?”
“刚刚教你的胸怀全局全当耳旁风啦?”萧晋摇了摇头,“白恒轩不是常安那种缺家教的公子哥儿,他的脑子很好使,而且性格暴虐,攻击性极强,怎么可能会只是干坐着等呢?最最关键的是,不要忘了他的疑心也很重,就算没有新的情况来让他发挥,用来应对突发状况的必要保险肯定是会做的吧!”
易思妍慢慢瞪圆了眼,恍然大悟道:“对了!他不会完全相信真的看破了我们的计划,依然会怀疑那是您的计中计,所以,为了保险,他必定要做好随时破坏核电重启的准备,以防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而且,不管您的目的到底是离岛赌场,还是核电厂,只要他手里攥着地皮,又破坏掉了核电重启,让您的投资血本无归,那您就彻底没戏唱了,只能乖乖认输!可是……”
说到这里,她好看的柳眉就又拧成了疙瘩,困惑道:“可是这对我们而言有什么好处呢?虽然我们没有在核电重启项目上投资,但新核电厂的重建上却是实打实投了不少钱的,而且远超前期收购地皮时所赚的差价,核电重启失败,一切都会回到原点……不,拥有大部分地皮的白恒轩依然占据着绝对优势,赔了钱的我们却比最初时更加的弱势了,从某种角度来说,已经无限接近于输了呀!”
萧晋又笑了起来,双手枕在脑后,闭眼老神在在的说:“刚才我问你白恒轩来夷州的目的是什么,现在你再好好思考一下,我来夷州的目的又是什么?怎样算赢?怎样又算输呢?不用急着回答,这个就当做是你的家庭作业吧,想仔细了、明白了再来找我。”
“是,先生。”
易思妍带着一脑袋问号回了别墅,萧晋的笑容却慢慢消失,良久无比落寞的叹息一声,喃喃自语地说:“什么时候……人的心才可以不那么硬啊!”
“那是因为你太软啦!”有人接了句话,然后一具凉凉滑滑的身子就挤上了躺椅,趴在他的怀里。
捉住想要往不该去的地方跑的小手送到唇边轻吻了下,萧晋道:“说着我软,就别总把我往硬了整,今儿个让我休息一天吧,别最后我成功击败了冯老太和白恒轩,却死在你这个丫头的手里。”
那只手抽走打了他一下,“讨厌!说得好像人家有多饥渴似的,你就是不肯对我好!”
这句口头禅是陆熙柔的标配,此时趴在萧晋怀里的人自然也是她。“刚刚在楼上换泳衣的时候,我隐约好像听到了什么‘继承’‘家主’之类的词儿,你是在试探小树墩儿吗?”
萧晋没有回答,只是又萧索的叹了口气。
陆熙柔却不肯罢休,又问:“结果如何?”
“易家未来的家主,很可能就是她了。”
陆熙柔双眼猛地一亮:“这是好事啊!以你和她之间的感情,再加上咱俩的智商,把易家变成萧家附属简直易如反掌。到时候你可就是真正的华夏第一人啦!”
萧晋苦笑:“那我也就彻底跟老婆孩子热炕头说拜拜了。”
“没出息。”女孩儿撅嘴,“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大丈夫在世,当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你只追求后面这半句,撑死也只能算是半个男人。”
萧晋摇了摇头:“权力这种东西,其实跟金钱一样,太多是烦恼,没有又不行。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可以获得保护自己和你们不被伤害的力量,权力够用就行,实在没必要把‘天下人的福祉’这种责任背在身上,想想都要累死了。”
“说得轻巧,你有哪一次不是主动背上这种责任的?烂好人一个,还妄想跳出三界,不沾因果?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