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整个五采坊公司的办公区都瞬间陷入了落针可闻的安静。
离得近的是因为听到了张经理的话,离得远的是被这诡异的气氛给震慑到了,不敢说话。
裴子默呆愣住,眼睛眨了好几下,才开口问道:“张经理,你说什么?”
“我说……”张经理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回答道,“囚龙村的绣工,根本就没有一个愿意跟我们公司签约的。”
董雅洁慢慢睁大了眼,裴子默的眼睛也瞪得很大,而且眼球快速的充满了血丝。
“你说什么?”他一把揪住张经理的衣领,红着眼睛大声道,“这怎么可能?我给他们开价一针一块钱,怎么可能会一个签约的都没有?”
没了求人的心思,张经理自然不会再把眼前这个年轻人放在眼里,将裴子默的手拿开,他无所谓道:“怎么不可能?那些村民只相信人家原来的老板,宁愿要一针五毛,也不要一针一块,我有什么办法?”
“放屁!”裴子默大怒道,“老子派你过去之前,就已经让人说动了百分之八十的绣工,怎么可能突然全都变卦?”
张经理一脸无辜的摊开手:“那我不知道,你去问那个说动绣工的人去吧!”
说完,他转身要走,冷不丁后背传来一股大力,哎呀一声扑倒在地。
紧接着,裴子默冲过去,抬起脚就在他的头脸上发疯一般的猛踢猛踹起来。
“是你!一定是你故意不签的,对不对?姓萧的给了你多少好处?你竟敢坏老子的好事,老子踢死你!”
张经理被踹的嗷嗷惨叫,五采坊的员工们都被这突然的变故吓着了,有人想要报警,但一想到打人的是自家老板,又默默放下了手机。
裴子默似乎真的陷入了疯魔,双目充血,面目狰狞,脚下不停,一下比一下重的踹着张经理的头脸。
啪啪啪……
忽然,房间里响起了一阵掌声。
裴子默猛地转过头,就见董雅洁正一边鼓掌,一边对着他笑。那笑容很妩媚,美的令人心颤,可看在他的眼里,却像是一根带有剧毒的针,狠狠的刺进他的身体。
瞬间,极度的耻辱感毒蛇一般缠绕住了他的心脏。他知道,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获得董雅洁的青睐了。
“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鼓完掌,董雅洁甜甜笑着说,“裴先生,真的很抱歉!之前是我误会你了,原来你把我叫到这里来,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演一场戏哄我开心啊!真是让你费心了,我很感动。”
话说完的时候,她甜美的笑容已经变得轻蔑无比,最后丢给裴子默一个像看落水狗一般的眼神,转身离开。
“雅洁,你……你听我说……”
裴子默还想挽回一下,可董雅洁显然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裴子默,送你一句话:跟我们家萧晋比起来,你就像是金子旁边的一坨狗屎一样,虚有其表,令人作呕!
回家吧!如果你不想受到更大的羞辱的话,回去就提出退婚,理由随便你说,怎么诋毁老娘都行,老娘不在乎。”
望着董雅洁飘然远去的背影,裴子默目呲欲裂,尤其是一想到她那么自然的说出“我们家”这三个字,嫉妒之火就冲散了他仅存的一点理智。
高高的抬起脚,然后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跺了下去。
只听“咔嚓”一声,张经理大声惨叫——他的一条胳膊被生生踩断了。
电梯前的董雅洁听到这这声惨叫,嘴角冷冷一勾,挺胸抬头踏进了电梯。
“我们家”这三个字是她刻意说出来的,目的就是最大限度的刺激裴子默,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虽然打伤人这种事情对于裴家而言并不算什么大事,在龙朔的地界上,董家也不可能袖手旁观,但不管怎样,裴子默总是要在局子里走一遭的,这种丑闻一出,再去解决两家的婚约问题,也就相对会简单许多了。
身为一名在商界打拼出一个知名集团的女强人,董雅洁怎么可能会是一只任人欺负的小白兔?她长这么大,给她吃了亏还能让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只有一个人。
想到那个人,董雅洁就只觉得胸腔里有股说不出的欢喜要炸出来,一走出电梯,便掏出电话,拨了那个家伙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她就豪迈地说:“萧小明,如果你现在就在龙朔的话,老娘绝对会亲到你怀疑人生!”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深吸一口外面沁冷的空气,大踏步的朝座车走去。
囚龙村里,萧晋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卫星电话,满脸都是已经开始怀疑人生的表情。
良久,他才摇着头自言自语道:“今儿个是怎么了?十二岁的孩子要学男女摔跤就已经够雷人的了,董雅洁那个死拉拉又犯什么神经病?还亲到老子怀疑人生,老子干到你怀疑人生还差不多。”
收起电话,转身走回教室讲台,抬眼看见最后一排的那个丫头,他的牙就习惯性的疼了起来。
梁二丫说晚上之所以要好好听房,是因为她觉得这是一个好妻子必须掌握的“知识”。
在遇到这丫头之前,萧晋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妻子”这两个字吓得差点儿心肌梗塞。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绝对不会再在那个山洞里亲梁二丫的脸蛋。只可惜,时光不能倒流,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吃,眼前的麻烦依然还是麻烦,必须解决。
好在不幸中的万幸,两人之间有一个所谓的“六年之约”